杨鸣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鸡只好硬著头皮爬上船。
“里面还有一个活口。”大毛咧嘴笑著,露出一口泛黄的牙,“交给你了。”
“我?”鸡连连摆手,声音发颤,“毛哥……饶了我吧……”
“看你那怂样!”大毛脸色陡然阴沉,“要么你进去把人做了,要么老子现在就送你下去陪他们!”
杨鸣刚要开口,鸡却突然咬了咬牙,接过大毛手中的刀,钻进了船舱。
黑暗中传来几声悽厉的惨叫,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片刻后,鸡走出来,脸色惨白,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刀。
“哈哈!这才像样嘛!”大毛大笑起来,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岸边的杨鸣,“老子这是在帮你练胆!”
严学奇始终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这一切。
菸头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照亮他深不可测的眼神。
杨鸣心里清楚他们的用意。
这是道上惯用的手段,想要成为“自己人”,手上必须见血。
之前他跟著去抢赌场已经算是入了道,但鸡一直只是负责开车。
现在,他们是在用最残酷的方式让鸡彻底“入伙”。
这种手段在道上,最常见不过。
就像小偷团伙作案都是一起行动,因为只有每个人都犯了事,才能形成一种病態的信任。
现在他们四个人都见了血,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来到边界铁丝网前,大毛掏出从船上带来的钳子,麻利地剪开一个洞。
四个人弯腰钻过去,像几条阴影一样融入夜色。
他们在山间穿行,脚步声被鬆软的落叶吸收。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终於到达临清高速公路。
但他们没有贸然暴露,而是找了处隱蔽的地方休息。
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天色刚蒙蒙亮,严学奇就把杨鸣叫醒:“联繫你那边的人,让他们来接我们。”
杨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包里摸出那部没插卡的手机。
他翻开通讯录,换上一张新卡,拨通了周老三的號码。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凉颼颼的。
“喂,三哥,是我……杨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换了个新號码……我现在在临市这边,你能不能帮忙找人接我一下?我们这边有四个人……”
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杨鸣连声道谢:“好,谢谢三哥。”
严学奇靠在一棵松树上,眯著眼睛看他:“怎么说?”
“三哥说让他这边的朋友开车过来接我们。”杨鸣把手机收起来。
瑞市到临市足有五百多公里,让周老三亲自过来显然不现实。
更何况在这野外等上十几个小时,他们也扛不住。
“看来你跟这位三哥关係不一般啊。”严学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神里带著几分探究。
“之前公司派我去瑞市办过事,帮过他一个忙。”杨鸣简单解释道。
“张志强派你去的?”严学奇提起这个名字时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是,是朱波让我去的。”
“朱波?”严学奇眼睛一眯,“就是你们那个高才生的小弟?”
杨鸣明白他口中的“高才生”指的是李明,默默点了点头。
“看来你在瀚海混得也不怎么样嘛。”严学奇似笑非笑地说。
杨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有接话。
早晨的山林里雾气瀰漫,肚子开始咕咕叫。
大毛拉著鸡进了树林,不一会儿就传来几声枪响。
等他们回来时,手里提著几只鸟。
“妈的,打了半天就打到这几个玩意。”大毛骂骂咧咧地说。
他们在一处隱蔽的地方生起火,烤起了野味。
烤肉的香气在林间飘散,惹得鸡直咽口水。
严学奇靠在树上闭目养神,似乎对这粗糙的野味並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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