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是她从梵音寺离开,除了回京城外,必然是要经过这些郡县的。

走陆路会经过各个关口,都会查看户籍排查身份,走水路就只有淮山郡一个码头。可水路陆路都未曾有人见过她,当真是匪夷所思。

七日沐休结束,君宸州沉著脸回宫。

因著君宸州多日不理朝政,御书房外有不少大臣求见。

“皇上...”为首的是丞相,他恭声道,“微臣已听闻贵妃娘娘死讯,还望皇上以朝政和龙体为重啊!”

君宸州置若罔闻。

正当他不耐地想將人都赶走时,君淑元也跑了过来。

“皇兄...”她面色仓惶,眼下还有未乾的泪痕,“杳杳她真的...”

“怎么会呢?”她声音哽咽,“你不是说了只是让杳杳去寺庙里住几日就会接她回来吗?”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都给朕闭嘴。”男人声音中压著冷戾,让周遭的氛围陡然变得逼仄。

话音落下,他提步进了殿中。

只留下地上那一摊碎掉的玉瓷片,是他生生捏碎了手中的玉扳指,玉瓷无声地裂开,沾著鲜血的碎片悄然躺在地上。

看著紧闭的殿门,丞相嘆息一声。

站在朝臣中的顾如璋出声道:“皇上为了贵妃理智尽失,这样下去,置朝堂於何地?置百姓於何地。”

“贵妃分明就是个妖妃。”

“你说什么?”三公主红著眼瞪向他。

顾如璋却並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表情坦然:“贵妃在时独占恩宠却一无所出,如今还...”

话未说完,三公主就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

“啪”的一声,直接將顾如璋打得偏过头去。

“贵妃和皇兄是你能议论的?”三公主面上再无一丝对他的柔情,只有满脸的冷漠,“不知所谓。”

殿中。

寂静的寢殿中只有君宸州一个人。

他坐在龙椅上,余暉照在那俊朗而冷漠的脸庞上,英挺的剑眉下是一双死寂的黑眸。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眼尾被烈酒染上了点点緋红。

君宸州无助地靠在椅背上。

他从未觉得乾元殿这般安静过。

安静到仿佛这宫中就只有他一个人。

“杳杳...”

偌大的宫殿中响起他细微的声音,男人喉结滑动了一下,漆黑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情绪。

“啪嗒”一声响,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响动,像是眼泪坠下的声音。

恍然间,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扯著他的衣摆。

男人垂下眼,才发现是越婈养的那只小狗在自己脚边拱来拱去。

自从上次把它抱来,君宸州就吩咐了宫人好生將它养在乾元殿。

记忆中,越婈很喜欢这只小狗,经常抱著它,还特意找了两个专门饲养动物的小太监照顾它。

君宸州轻轻踢了它一下:“她不要你了。”

墩墩什么都不懂,哼哼唧唧地咬著他的裤脚。

君宸州闭上眼,自嘲般的扯了扯嘴角:

“我留不住她。”

“你也留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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