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十二月,天气愈发寒凉。

太后的病好了许多,如今宫中都没剩多少嬪妃了,君宸州也忙於前朝的事情,后宫中格外冷清。

贤妃想著太后缠绵病榻多日,也该来些喜庆的活动冲冲喜气,便从宫外找了戏班子进宫,在凤吟阁设了场家宴。

午时后,天空中多了几丝阳光,越婈由宫人引著前往凤吟阁。

凤吟阁坐落於宫中的梅林外,沿途都是含霜傲雪的红梅,绚烂的红色在茫茫白雪中格外耀眼。

到达凤吟阁的时候时辰还算早,除了几位嬪妃外,太后和君宸州都还未到。

越婈落了座,她下首是安充仪,两人閒聊著,一些低位份的嬪妃都上来巴结她,越婈略笑笑,隨意说了几句便將人打发走了。

对面贤妃的位置还空著,季贵嬪和薛婕妤坐在一处,说来也是神奇,这两人从前是互相看不惯的存在,如今倒是和谐了许多。

薛婕妤许久没有出来走走了,若非这次贤妃借著给太后热闹热闹的藉口,她根本懒得出门。

从前她是高高在上的颖昭仪,如今虎落平阳,出来平白被人笑话。

季贵嬪坐在她身旁,看著越婈那儿一波一波的人去攀关係,忍不住冷笑:“想当初,这样的场合,被围著的可都是薛妹妹。”

薛婕妤喝了口热茶,低垂的眼眸看不清神色:“季贵嬪说笑了,当初风光的难道不是顺妃娘娘吗?”

季贵嬪的表情管理显然没有薛婕妤好,面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她哼笑一声:“到底是风水轮流转啊。”

她拔高了声音:“听闻贵妃娘娘的义兄得了皇上赏识,前些日子被提拔为禁军校尉,真是恭喜贵妃啊。”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她的话,越婈微微侧过头看向季贵嬪,她却不知收敛地继续道:“听闻当初秋猎时,贵妃的义兄便已经得了皇上赏识。”

“只是到底是义兄,比不得亲兄弟,还是得保持些距离,免得又像上次一样闹出事情来。”

上次秋猎的事情因为薛承闹得很大,在场的人都有印象,听著季贵嬪挑衅的话语,眾人都不敢吭声。

也不知季贵嬪是胆子太大还是脑子不好使,如今这地步了还敢去冒犯贵妃,真是不怕死。

越婈面无表情地看著她,突然间,她拿起桌上的一个茶盏,猛地砸在了季贵嬪的脑袋上。

“啪”的一声,茶盏落在地上成了碎片,而季贵嬪一阵剧痛后,粘稠的红色液体顺著她的额角缓缓流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季贵嬪若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越婈眼含薄怒,“再有下次,本宫不介意帮你好好管管你的舌头。”

在场的人噤若寒蝉,季贵嬪气得头昏脑胀,她猛地站起来,脸色格外难看:

“你...贵妃欺辱嬪妃,臣妾要去找太后好好讲讲道理!”

“道理?”越婈不怒反笑,“季贵嬪的道理,就是隨口污衊高位嬪妃?”

“本宫身为眾妃之首,管教一下不知死活的嬪妃,免得日后衝撞了皇上太后,是本宫的责任。”

越婈的声音並不重,可对比对面暴跳如雷的季贵嬪,却更让人感到威慑。

“来人,送季贵嬪回去禁足,什么时候学好了规矩,什么时候再出来。”

云荷听到吩咐立马执行,叫了两个力气大的小太监,强硬地就將季贵嬪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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