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攥著八百里加急密信,信纸边缘被指甲掐出深深褶皱,上面"允熥中毒"四字刺得他眼眶发红。

朱標垂手立在龙榻旁,玄色蟒袍上的金线暗纹在阴影里若隱若现。

他望著父皇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喉结动了动:"这......应该是二弟的安排吧!"

话音未落,朱元璋已抓起案头镇纸狠狠砸向蟠龙柱,金石相撞的脆响惊得窗外夜梟发出悽厉长鸣。

"他安排就是这样安排的?"朱元璋踉蹌著扶住龙椅,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將他脸上沟壑般的皱纹投在蟠龙壁画上,仿佛无数张狰狞的鬼脸。

殿外传来更夫打更声,三更天的梆子声里,朱標看见父皇鬢角的白髮在风里颤抖,恍惚间竟像极了南京城头飘摇的招魂幡。

"这件事暂时別让你母后知道。"朱元璋突然压低声音,枯瘦的手掌按在太阳穴上。

马皇后到了现在越来越看重亲情,若是知晓允熥深陷险境......他不敢再想,猛地拍案而起:"区区一个只敢躲在山野中的乱臣贼子,也敢算计皇室子弟!哼!咱就不信六十万大军拉过去这苗疆蛊术还有这么神!"

朱標心头一紧,三步並作两步上前:"父皇,万万不可!"他的蟒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

"我们要相信二弟,他不会眼睁睁的看著允熥死的。

苗疆是他们的主场,您將大军派过去,他们带著圣蛊往山野里一躲,允熥就更没希望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朱元璋抄起案上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瓷片溅到朱標靴面上。

老皇帝胸膛剧烈起伏,龙纹黄袍隨著喘息簌簌抖动:"照咱看直接带著大军摧枯拉朽的推过去!"

"父皇息怒!"朱標扑通跪地,额头几乎贴到冰凉的青砖。烛泪滴落在他后颈,烫得他微微瑟缩。

"此事二弟应该自有安排。据我所知,这段时间二弟將留守在应天的天立星,天巧星们都召到了苗疆,他应该是有大动作。"

他偷偷抬眼,看见朱元璋捏著密信的手慢慢鬆开,信纸在风中轻轻颤动,仿佛悬在眾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御书房內,空气仿佛凝固成铅块。朱元璋背著手在龙纹地砖上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似踏在眾人的心跳上。

朱標跪在原地,冷汗浸透了蟒袍內衬,却仍死死盯著父皇紧绷的背影。

"罢了!"良久,朱元璋重重跌坐在龙椅里,苍老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传令下去,让老二务必保住允熥!"他抓起案上的玉璽,在朱標递来的密函上狠狠一压,红印歪斜如泣。

窗外夜色渐深,最后一缕烛火摇曳熄灭,这场关乎皇嗣安危的爭论,终於在朱元璋颤抖的嘆息中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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