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的桎梏骤然鬆开,叶承渊如断线木偶般跌落在地,剧烈咳嗽著贪婪地汲取空气。

铁锈味在齿间蔓延,他抬眼望去,只见朱樉修长的手指捏著那枚奄奄一息的本命蛊——金蚕蛊的紫色甲壳布满裂纹,在月光下泛著垂死的幽光。

"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臣服或者死!"朱樉的声音裹挟著寒意,蟒袍下摆扫过叶承渊颤抖的脊背。

本命蛊被狠狠掷在他膝前,撞击地面的闷响如同催命符。

叶承渊盯著那团蜷缩的蛊虫,感受到体內与之相连的蛊纹正传来阵阵刺痛,那是魂契將断的徵兆。

山风捲起崖边枯叶,掠过袁天罡纹丝不动的银面具。

叶承渊余光瞥见黑袍下若隱若现的星纹流转,方才被內力压制的恐惧再次翻涌——那只手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捏碎他的喉骨,也能摧毁与本命蛊共生的经脉。

记忆中膝盖碎裂的剧痛还在灼烧,他望著朱樉靴面上未乾的血跡,终於明白自己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愿为殿下赴死!"叶承渊额头重重磕在碎石上,白髮散落遮住半张脸。他颤抖著捧起本命蛊,指尖抚过甲壳上的裂痕,心如刀绞。

百年自负的蛊术在绝对力量前不堪一击,此刻脖颈的蛊纹不再是力量的象徵,反而成了悬在头顶的铡刀。

朱樉居高临下的目光刺得他后背发凉,而袁天罡周身若有似无的威压,更让他连抬头的勇气都荡然无存。

朱樉袖中忽有流光一闪,蟒纹玉珏在夜色中划出半轮寒芒。"袁天罡,此人就交於你调教了!"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在叶承渊目光中化作残影消失,只留下崖边簌簌作响的枯叶。山风掠过空荡的石砾,带著几分刺骨的寒意。

袁天罡缓缓起身,银色面具下的眸光如淬了毒的刀刃。

他屈指弹出一枚漆黑面具,边缘雕刻著扭曲的饕餮纹,在空中划出冷冽弧线:"叶承渊已死!从此以后你就为渊噬星!跟本帅走吧!"

"你……你才是真正的不良帅!"叶承渊手中的本命蛊突然剧烈震颤,他惊恐地后退半步,却撞进袁天罡黑袍下翻涌的星纹中

。那股曾將他经脉冻结的威压再度笼罩,让他想起方才如螻蚁般被捏碎的绝望。

"嗯?"袁天罡转头目光,隨后叶承渊喉间发出痛苦闷哼。

本命蛊在他手心剧烈挣扎,却挣脱不开无形枷锁。"从今日起,你的命、你的蛊、你的野心,都归不良人所有。"

叶承渊额角青筋暴起,颤抖著拾起面具。

冰冷的金属贴合皮肤的剎那,他瞥见袁天罡腰间若隱若现的玄铁令——正是传说中能號令江湖的不良帅信物。

山月西斜,他將金蚕蛊收入怀中,面具上的饕餮纹与夜色融为一体:"是,大帅!"

黑袍猎猎作响,袁天罡转身踏入夜色。叶承渊望著那道逐渐消失的身影,脖颈处新烙下的星纹正发烫。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百年蛊术不再是底牌,而是悬在头顶的利刃。

当最后一缕月光被云层吞噬,两道身影彻底没入黑暗,只留下满地破碎的蛊虫残躯,在风中诉说著旧时代的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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