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宾主尽欢。

除了浪费掉了刚醒好的红酒。

顾聿之给她开了一瓶palomino fino,浅金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浮沉,澄澈透明,像是漾入杯中的一抹金色阳光。

姜梔枝喝不来太酸的酒。

但是这杯却正好,清甜的果香,杏仁的微苦,口感轻盈柔滑,配合著榛子和碧根果的芳香气息,像是捲入口腔中的泡沫。

旁边的顾聿之正在跟妈妈閒聊,他们从香料的发展史聊到贵价香料的收藏,甚至还聊到了甜罗勒和薄荷的区別,又聊香茅草对於东南亚料理的意义……

妈妈只有在聊到美食的时候才会这么自信,侃侃而谈,温柔沉静。

柔软的髮髻挽在脑后,穿著一件黑色旗袍,带著岁月沉淀过的美丽。

喝过酒的脑袋晕晕乎乎,姜梔枝就托著脸看她。

如果说疲惫又无救的婚姻让妈妈陷入泥沼,那么说无知又叛逆的女儿则又是重重一击,让她在无望的婚姻里沉没,无处可逃。

她好像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忍耐,习惯了被丈夫嫌弃,习惯了把自己装进保守的旗袍里,充当一个维持著姜家运转的工具。

可是,她好像忘了曾经的她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小姑娘。

她忘记了她自己。

托著脸的左手换成了右手,姜梔枝暗暗下定了决心。

不管任务完成或失败,她终究要离开。

而在此之前,她必须帮著妈妈从这个糟糕的婚姻里,逃出去。

鲜的香气,混合的酒类的香气,烹飪的气息……

乾燥舒適的温度,耳边轻柔的细语,还有青年低沉的笑意。

一切都成了最好的白噪音,让她昏昏欲睡。

“但是,姨妈,要说到香料店的话,城北有家李氏……”

乔顏又在搭话。

姜梔枝现在对她这位表姐完全没有好印象,她努力撑起身子让自己坐好,试图加入他们的话题。

“什么比利时?”

姜梔枝问完,又自言自语,

“可是我想吃巧克力……”

薑母被她逗得摇头。

顾聿之抬手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哄她:

“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去睡觉?”

姜梔枝连忙摆手,“我要去洗手间!”

她必须洗个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回来继续盯著乔顏,看她还打什么鬼主意!

將裴鹤年的西装放下,脚步声消失在门口的方向。

顾聿之的视线跟了过去,薑母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小顾,你刚刚说,想请大师算一算日子……”

餐厅里的声音被拋在脑后,姜梔枝抬腿上了楼。

木质地板刷了桐油,微黄的灯光落在上面有些暗。

风里传来香,是她最喜欢的玫瑰。

再次回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到了房间门口。

又是乔顏的房间。

姜梔枝一头雾水,自己调转了方向,转而往另一边走去。

-

“你怎么在这儿?”

臥室里,姜梔枝对著洗手间里的陆斯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陆斯言穿著白色衬衫灰色长裤,面前端著一个乾净的粉色小盆,正在里面搓洗著什么。

有点眼熟。

姜梔枝愣了一秒,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声音颤抖:

“陆斯言,你在干什么?”

陆斯言一脸从容地看著她,甚至还冷静的卷了卷衣袖,

“洗衣服。”

姜梔枝盯著那个粉色小盆里的东西,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从尷尬到窘迫,从羞恼到无语,直到整张脸都变红,才恼怒出声:

“你是不是变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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