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

某处被浓郁雾气笼罩的隱秘院落深处。

在院落中央,佇立著一棵无比奇异的参天大树。

其树冠遮天蔽日,但诡异的是,它一半的枝叶翠绿欲滴,生机勃勃,另一半却枯黄萧瑟,仿佛生机断绝,散发著浓郁的死气,神性与魔性共存。

生与死。

两种截然相反的气息,在这棵树上完美地融合,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平衡。

此刻,一个容貌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仿佛半个身子都融入了那枯荣交织的树干之中,双目紧闭,似在沉睡。

而在他的身后。

透过半透明的树干內壁,隱约可见一具女子的躯体,静静地躺在树心深处,她的面容温柔恬静,宛如安睡,只是早已没了任何生命的气息。

只有男人的意识,在睡梦中回忆过往.....

那时候的少年意气风发。

虽是普通家庭出身,但天赋上佳,心怀憧憬。

更加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一生所爱,一个叫阿妍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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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情相悦,山盟海誓,以为幸福会如期而至,会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共度余生.....

然而,

现实的残酷,远超他的想像。

另一个人的出现,横刀夺爱,靠著权势强行夺走他的阿妍。

那人丰神俊朗,气度不凡,更重要的是,年纪轻轻,便已是六品武道大师,修为远胜於他。

更让他绝望的是,经过打探,他得知此人竟是东南15號基地市顶级世家——陈家的嫡系子弟!

陈家,此等庞然大物,是他这种小人物只能仰望的存在....

但少年不甘心。

想要对抗陈家这样的顶级世家,唯有其他顶级世家。

东南除了陈家,还有另外三大顶级世家。

於是,少年带著满腔的希望和不屈,前去投靠。

起初,三大世家看中他的天赋,对他表示了极大的欢迎和兴趣。

可当他们得知,他与陈家的那位嫡系子弟有过节,甚至是为了一个女人而结怨时,態度立刻发生了惊天逆转。

冰冷的拒绝,毫不掩饰的疏远,仿佛他是什么瘟疫一般。

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前途未卜的他,去得罪陈家。

那段日子。

少年尝尽了世態炎凉,心中的希望之火,几近熄灭。

但命运总是充满了戏剧性。

一次偶然的机会,少年在荒野获得了一棵神木。

凭藉神木,他的修为开始突飞猛进,数十年苦修,就踏入了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八品大宗师境界!

成为真正站在世界顶端的强者!

少年一手创建百兽教,势力遍布阴影,足以撼动整个东南的格局。

他以为,復仇的时刻终於到了。

但就在他准备掀起腥风血雨之际,却得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当年那个横刀夺爱的陈家子弟,以及他心心念念的阿妍,在荒野上发生意外,双双身亡了....

这让他把全部的恨意全都归结於陈家,以及当初拒绝他的那三大世家。

他要让整个东南,让这一整片土地,陪葬!

......

哗!

梦境破碎。

半融入兽神木中的百兽教皇,缓缓睁开了眼睛。

隨著他的意念一动,身下的兽神木微微震颤。

无数细密的,如同髮丝般的诡异树枝,从那枯荣交织的树干內部缓缓析出。

这些树枝呈现出一种灰败的色泽,散发著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它们在教皇的操控下,不断扭曲、盘结、压缩。

最终,蜷缩成了一颗颗只有指头大小,仿佛某种植物种子的东西。

这些“树种”表面布满了诡异的纹路,內部隱隱有能量波动。

正是製造那种不死尸傀的核心!

眨眼间,上千颗尸傀树种悬浮在教皇面前,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

嗖嗖!

与此同时。

院落的入口处,能量雾气波动,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

为首一人,身姿曼妙,一袭红裙似火,正是月月。

而她身后跟著一名百兽教的六品紫衣首席。

“父亲。”月月微微躬身,声音清冷。

“参见圣座。”那名紫衣男子则直接跪伏在地,头颅深埋,不敢直视教皇。

教皇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射线,落在那名六品紫衣身上。

只见其抬手一挥,上千颗尸傀树种无声飘落,悬浮在紫衣男子面前。

他声音沙哑而毫无起伏:“將这些东西,像之前一样,秘密送入15號基地市。”

紫衣男子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团被能量包裹的树种,仿佛握著无数死亡的胚胎,不由心惊。

这么多尸傀树种?!

这得製造出多少尸傀怪物?

上千??

这是要.....用上千具七品尸傀血洗15號基地市啊.....

饶是他作恶多端,也难以想像那种恐怖的景象,简直比兽潮还恐怖!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教皇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声音都有些颤抖:“圣座.....若是把这些送进去,我们的人恐怕也出不来。”

教皇语气丝毫没有变化和波澜:“无妨,去吧,让整个15號基地,都变成死域。”

一旁的月月,听到教皇的话,俏脸也发生变化。

用这种大规模製造的七品尸傀从內部入侵,其造成的破坏和伤亡,绝对比兽潮还要可怕无数倍!

一旦计划成功,15號基地市,恐怕真的会变成人间炼狱。

“父亲。”月月立刻上前一步,语气认真道:“此事关重大,让我去办吧。”

教皇缓缓转过头,看向月月,眼神里露出勾一抹淡淡的,似笑非笑的意味:“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教皇的声音依旧平淡:“你那拯救螻蚁的幼稚理念,还是收起来吧,不该用在为父身上。”

月月心中一凛,当场矢口否认:“父亲,您误会了,女儿只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如今其余主教离去,女儿修为更高,更適合执行。”

虽然话这么说,但她心里清楚。

上次东南兽潮事件,教皇寧愿將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六欲那个外人,都不愿意交给自己,就已经说明,他一直在提防自己。

教皇轻笑一声,听不出喜怒:“是吗,也对.....总比你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培植自己的势力,试图策反教中之人要好得多。”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月月脑海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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