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赶忙抱住她,防止她正面连脸一起砸在地面上。

她轻而软的身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柔若无骨,一被李昂抱住,马上就像一团云朵似的陷进他怀中。

她身体没有动作,只是把脸埋在他胸口。

布料的夹缝里传出她颤抖著的细小声音:“我、我的脚不会动了,我全身都动不了,对不起。”

“歇一下吧。”

面对她现在的状態,李昂没法把她往地上一丟,只能发力抱著她。

好在她的那份妖嬈不依託於丰腴,而是像强调頎长的雕塑那样没有一分赘余,所以体重上是完全没有压力的。

但她又在应该的部位维持住了刚好能把人视线死死吸住的弧度,这个姿势难免感受到一些,所以他还是有点尷尬。

少女仅剩的全部力气都用来把眼泪铺湿他胸前的衣襟了。

李昂轻声道:“哭吧哭吧,笼中鸟,把这些事忘掉。打开笼子,飞上云端,拋掉这份过往,去往命运完全属於你的新世界吧。”

多萝西又缩了缩,像是安眠的婴儿般平稳的臥住。

过了一阵,多萝西埋著脸说话了。

“笼中鸟,这个比喻真是贴切。

“我也好想打开翅膀,可我现在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李昂低头对她说:“听到那些事是会这样的,你比我想的坚强了。总之別忘了你之前说的决心,休息好了就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

多萝西小声重复这个句子,然后身子动了动,一半离开李昂怀抱。

她睫毛掛泪,眼神迷离,凝视李昂一阵子,把手伸向了领口。

“你做什么!”

李昂压制住自己没喊出来,在他面前,多萝西把扣子一颗颗解开。

“你说的啊,做点什么。”

她瞥了密道出口方向一眼:“那里有我的兄长,有名义上的未婚夫和父爵,他们几句话就把我当做一个物件交易完毕了。

“我要报復他们,把他们用来交易的东西,交给我看中的人。就算我是物件,也只会让你持有。

隔著密道的夹缝,贵族间的细节磋商一句句传来,但已失去了意义,变成了单纯的背景音乐。

膏脂一样白腻的神秀峰峦,其间幽壑使其更添险峻与神秘,引人神往。

李昂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嘆气道:“別这样,这样下去很危险。”

李昂抓住她的手,合上帘子隔绝了那片绝景。

“听著,我的动物本能確实在暴乱的边缘,但我觉得——”

多萝西眼波流转:“在这一墙之隔的地方,我任你喜欢做任何事,摆成任何模样。你无形中已经踩在了他们的头上,这种背德的征服感你不喜欢吗?”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我像这样帮你『报復』以后,你是不是就打算把一切真的放弃了?”

多萝西浑身一僵,脸颊和脖颈上的红潮来势一滯,缓缓回退。

“你、你怎么会知……”

“因为你那么多年就算自己待著折腾自己,也没有去寻求外人啊。虽然感觉很古怪,但你是一直靠著自己在支撑。你明明有所谓的,却要说现在无所谓。”

“可是我突然,”多萝西的情感霎时决堤,“我突然不觉得活著是件好事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我。並不是我做错了事才这样,我搞不懂,我真的搞不懂啊。”

“或者从一开始我就是多余的,这样的话,冒再多的险也没有意义,也不会有人爱我。”

少女哭泣著,身体越发蜷缩。

呲啦。

李昂听见布帛碎裂的声音,嫩绿色的藤蔓刺破少女肩胛部位的肌肤,在她身后蔓延、生长,它们交错在一起,於密道中伸展。

藤蔓顶端结出一个白色苞,又绽放成蕊全是倒鉤利刃的美丽五瓣白,它就像是某种生物般嗅探周围,李昂感到它的灵性逐步躁动,好像要挣脱与少女的联繫,开始寻觅鲜血与死亡了。

多萝西怔怔的看著盛开的白,一道温热的感觉突然贴上了她的脸颊。

少女一惊,发现是李昂的掌心在传递给她温度。

“爱是什么,是挺复杂的事情,我很难概括,但我可以確认,你的母亲一直在爱著你。”

“骗人。她爱我,为什么让我遭受这种折磨?”

“可能在她看来,这是她能留给你的最好结果了。”

李昂说:“掌心的温度,或者说拥抱的温度,这是婴儿从母亲那里体会到的第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建立了婴儿对人与人之间联繫的理解,这就是一种爱,由母亲传递给孩子的爱。

“以此为基础,孩子才能去感知他人的情感,拥有同理心。

“不管是八年前还是现在,我都不觉得你是个察觉不到別人的情感的人,说明你一定是在母亲的怀抱里长大的,她在还健康的时候,始终抱著你,后来还会在你犯错时责问你,她一定是爱著你的。”

魔生的躁动减轻了些。

李昂摇摇头:“可能就像你刚才看清了二哥一样,你的母亲可能因为一系列的事情,看清了坎贝尔家。

“种下种子就能完全康復,她是精灵公主,如果想要的话,魔生的种子不可能到你哪里去。

“但她还是把种子给了你,应该是在她看来,由你带著种子活下去,才是最可能让你寻找到幸福的一种选择。”

“可是,这更像一种诅咒。”多萝西哭泣道。

“我看过一些古代文献,上面写了,魔生是古代精灵用来培养传奇战士的,你妈妈应该是知道一点消息。她当然知道这会让你的生活变得更艰难一些,然而她也给你种下了你打碎命运枷锁的力量。

“用魔生的剑蕊去把命运撕碎吧。”

多萝西泪目中的浮光把李昂的脸映射得轮廓不清,她身后的青藤以一种柔和的速度游动,绞缠,像翼骨展开一样延展而出。

然后,每根青藤上都绽放出密集的白色小,它们一朵朵快速开放,很快就把藤条裹满,霎那间,仿佛两片由朵构成的羽翼在半精灵少女身后展开。

她起身,拉住李昂的手,迈开脚步。

穿过密道的幽暗,来到苍白之犬沉眠的房间,一片翼霎那间卷向魔犬,在接触时分离成一条条开满的藤条,將其死死紧缚。

白的利刃之蕊一瞬间就切开了魔犬的肌肤,它悽惨的叫著,涌出的血把魔浇灌得更为盛放。

二者身体强度是同一等阶,苍白之犬的挣扎在不住撕扯青藤,它发出嘎吱的响声,像是不太承受得住。

然而少女身后的另一片翼也延展开,上面的每根藤条都像是扎根了一样,直接扎入虚空中,隱约可闻细小的雷鸣。

李昂看著这一异像,不由得感嘆,这不愧是古代文明利用的魔物。它似根须的藤茎天生就能扎根在魔力维度,从其中汲取力量。

纯粹的魔力使得缠绕魔犬的魔生疯狂生长,顶端一朵硕大的苞结出后绽放,仿佛长满利齿的生物,一口咬掉了苍白之犬的头颅。

把尸体拋到一边,白之藤朝前伸展,抓住宝库的金属大门,一瞬间將其扭成了麻,露出了后方放置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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