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方涛横臂格挡的动作快得惊人,腕间机械錶折射出冷光,“虽是摹本,但这手移接木的功夫,没三十年功力可仿不来。”

他指尖轻抚画角暗纹,口罩上方露出的眉眼弯成月牙。

满室譁然。几位老藏家交头接耳,他们见过太多当场撕画的场面,这般护著贗品的倒是头回遇见。

“仿得再真也是废纸。”朱元凌鼻腔里哼出冷笑,目光在方涛的纪梵希衬衫与女伴的铂金包间游移,“这位少爷莫不是专收破烂?”

方涛不紧不慢掏出鱷鱼皮钱包,抽出一叠簇新钞票:“朱老板当初八成是了血本收购,五千块权当茶水钱。”

纸幣清脆的噼啪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王兴源捻著山羊须的手忽然顿住,镜片后的眸光微闪。木姓鑑定师则嗤笑出声:“现在紈絝子弟的癖好真是愈发稀奇,莫不是要集齐十大贗品办个展览?”

“诸位见笑。”方涛將钞票推过酸枝木案几,修长手指按住即將捲起的画轴,“寒舍正缺件撑场面的装饰,这摹本掛在玄关。”

他忽然转头对身侧女子轻笑,“你说会不会比梵谷仿作更有意趣?”

朱元凌心里早乐开了,自己八百收的仿作转手赚了四千多,赶忙装模作样地托腮思考片刻,豪爽地拍板:“难得小兄弟识货,五千就五千。”

边说边麻利捲起画轴。

方涛目光突然转向柜角的青灰石块:“老板配对镇纸送我唄,搞收藏总要有点派头。”

这话引发围观人群善意鬨笑。

几个熟客帮腔道:“老朱赚这么多送点添头应该的”,“地摊捡的石头又不值钱”。

眼见要被戳穿小心思,朱元凌急忙把镇纸塞进锦盒:“拿去拿去,这可是正宗徽州青石。”

他哪知道这两块不起眼的镇纸,正是北宋官窑特製的砚山石,王兴源望著方涛熟悉的捡漏手法,记忆闪回凤城鬼市

:那口锈跡斑斑的青铜钟里,少年也是这般轻描淡写地翻出蚩尤兵符。

唐瑞景抢著扫码付款时,方涛已抱著战利品踱向门口。围观眾人突然骚动起来,只见向来倨傲的王兴源疾步追出,全然不顾朱元凌举著新收的汝窑笔洗在身后呼喊。

“王大师这是中邪了?”木姓鑑定师盯著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朱元凌满不在乎地擦拭镇纸留下的印痕:“就这破石头?上月二十块从夜市淘的。”

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刚送出去的正是苏东坡书房遗失的“雪浪石”,三年后將在唐富比拍出九位数天价。

木大师摩挲著山羊鬍嘀咕:“那对镇纸石雕工潦草,怕是连民窑匠人的手艺都够不上。”

方涛带著唐瑞景刚跨出店门,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兴源三步並作两步追上来,蓝布长衫下摆沾著街边的灰土,“方先生请稍等。”

方涛转过身,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老王,你这腿脚倒是利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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