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涛仿若未闻,月白色长衫下摆扫过鹅卵石径。

候在廊下的万金安疾步迎来,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两道弧:“可把您盼来了,家父这状况……”话尾隨著嘆息散在夜风里。

穿过檀香繚绕的厅堂,主臥內水晶吊灯將万振尚灰败的面色照得愈发骇人。

万景友握著父亲枯槁的手猛然抬头,腕间沉香珠串撞出脆响:“方先生倒是说说,家父饮完您特製药酒本该痊癒,怎会……”

青年医师径直走向雕拔步床,指尖掠过老人眉心骤然顿住:“戌时三刻,东南方位,万家请人做过法事?”

此言惊得门框边的万深撞落博古架上的钧窑笔洗,碎瓷声里万金安瞳孔微震:“您如何得知?”这事除了自家人,连常年往来的管家都蒙在鼓里。

方涛捻著窗边残留的纸灰,青瓷酒罈在月光下泛著幽光:“万老原本脉象已稳,偏要请人招魂引魄。”他转身凝视墙上泛黄的八卦镜,“生魂归位时被阴煞衝撞,这才……”

“荒谬!”万深衝进来时带翻红木圆凳,“做场法事就能害人?你当拍鬼片呢!”她染著丹蔻的指甲几乎戳到青年鼻尖,“治不好爷爷就直说!”

万金安慌忙拦在中间,却见方涛已从药箱取出三棱银针。针尖蘸著坛中残酒,在老人印堂画下硃砂符纹。窗外忽起穿堂风,供案上的白烛明明灭灭,映得满墙影子如群魔乱舞。

万景友跟著质疑:“法事怎会做出这种后果?”

方涛凝神观察万振尚片刻,正色道:“施法者修为不足,不仅未能平息灵界存在,反触怒了不该招惹的力量。万老长期受阴邪侵蚀,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万金安惊愕追问:“您是说……家父这是沾染了邪祟?”

方涛微微頷首:“正是。”

“早说那老傢伙是江湖骗子,三叔要是没拦住他……”万深愤然拍案。

他和万景禾始终对那位龙大师心存疑虑,真正的高人怎会要求十几个旗袍少女侍奉?

这番对话反而让万深对方涛多了几分信任。

“方先生可有化解之法?”万金安急切询问父亲能否康復。

方涛未置可否,转而问道:“法事缘由何在?带我去现场看看。”

万金安忙解释:“那位龙大师说后院封了水井冒犯井龙王,需做法事安抚……”

“你们就信了?”方涛难掩诧异。

“起初自然怀疑。”万金安面露窘色,“但这一年家族连遭厄运:老爷子突发重病,旗下酒店生意诡异下滑,这才病急乱投医。”

方涛嘴角掠过一丝瞭然笑意:“发现问题没错,可惜找错了人。港岛那位龙大师……”万深突然插话:“那骗子讹走我们一亿两千万。”

方涛闻言挑眉,旋即恍然,对那位“大师”而言,这数目倒不足为奇。

眾人移步后院时,方涛甫入院门便感知到井口瀰漫的阴寒气息。夜雾中隱约可见缕缕黑气自井口升腾,他当即指著移位的井盖石吩咐:“立刻封井。”

万家三人闻言怔住,面面相覷。这与龙大师“必须开井”的嘱咐截然相反,究竟该信何方?

“不封井的话,老爷子恐怕撑不到天亮。”

方涛低沉的嗓音让万家兄弟心头剧震。三人对视间慌忙抬起青石板,井口顿时被遮得严严实实。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