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他捧著茶盏的指尖却微微发白,这月余来,万家为“消灾解厄”已耗费近三亿巨资。

戌时三刻,身著鹤氅的龙大师踩著七星步踏入宅门。隨行弟子高举罗盘朗声道:“万氏嫡系隨师入坛,余者闭门静守!”夜风捲起满地符纸,铜铃骤响惊飞檐角棲鸦。

龙大师跨入院门时,黄铜罗盘在掌中折射著夕阳。十几个黑衣保鏢鱼贯而入,手中沉甸甸的纸箱里码著金箔银箔叠成的元宝。

万家的年轻一辈盯著那些即將化为灰烬的財富符號,心尖直颤,那可是整整两千万现钞换来的供奉。

后院古槐的阴影里,青铜井栏爬满青苔。

龙大师左手掐著寻龙诀,右手青铜铃鐺叮噹作响,绕著古井踱步,口中吟诵著晦涩的咒诀。

万家的嫡系子孙都被要求跪伏在青石板上,额头紧贴地面,青砖的寒气顺著膝盖往上爬。

当井口巨石被四个壮汉挪开的瞬间,阴湿的凉气扑面而来。

龙大师抓了把硃砂糯米撒向幽深的井底,纸元宝投入火盆时腾起的金红焰舌,將他绣著八卦纹的法袍映得忽明忽暗。

万家眾人屏息听著那些似梵似道的祷文,却不知那些含糊音节不过是岭南渔村的方言俚语。

最后一缕青烟散尽时,龙大师身形微晃,手中的青铜铃鐺发出细碎的声响。万振尚正要上前搀扶,却被两个保鏢抢先架住大师臂弯。

“无碍!”龙大师气若游丝地摆手,“方才与井龙王神识相通,耗去三成先天元气。”

当车队尾灯消失在盘山公路尽头,万景禾摸著后脖颈嘟囔:“爸,刚才井口掀开时,我后脖颈总感觉有凉风在窜。”

万振尚望著暮色中泛著幽光的古井,喉结滚动著咽下不安:“龙大师在港岛给李半城布过风水局,他说无碍便是无碍。”

夜色渐浓时,井底忽然传出细微的汩汩声,像是某种粘稠液体在缓慢翻涌。

守夜人经过后院时,隱约看见井栏上的青苔正在褪色,露出底下暗红的、类似符咒的纹路。

万振尚话音未落,喉间突然爆出怪异嘶吼,整个人如遭重击般僵直倒地。

万金安兄弟慌忙衝上前搀扶,却见老人浑身肌肉不受控地痉挛,仿佛被无形电流贯穿全身。

“爸!您別嚇我们!”万金安声音发颤。老人面部扭曲成诡异角度,涎水浸湿衣襟,十指如枯枝般反关节蜷曲,喉咙里滚动著浑浊的声响,却只能勉强抬手指向玄关方向。

“操!那老头绝对有问题。”万景禾额头青筋暴起,掏出手机边拨號边往外冲,“给我调监控查车牌,人跑不出三条街。”

整个宅院陷入混乱。当兄弟俩將父亲安置在床榻时,万振尚仍在持续抽搐,四肢敲击床板发出密集闷响。“

必须送急诊。”万金安掏出车钥匙的手不停发抖。万景友却突然扯住他:“等等,这症状和之前发病完全不同……”

“早说过方涛那药酒有问题。”万景友突然狠踹床柱,“还有那龙大师,收完钱溜得比兔子还快。”他快速翻动通讯录,指节几乎要把手机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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