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沙包大的拳头迎面砸来。彭越古铜色的臂膀虬结著肌肉,虎口厚茧擦过韩凌浮肿的面颊,两百斤的身躯轰然撞翻雕屏风。檀木断裂声里,侍卫手中长戈哐当落地。

“愣著作甚?”彭越甩了甩手腕,朝呆若木鸡的卫兵挑眉:“还不速请你们主君过府一敘?我倒要见识何等人物能养出这般猪狗不如的孽障!”

被麻绳捆成粽子的韩凌在青砖地上蛄蛹,镶玉发冠歪斜著卡在耳际:“待我父归来,定將尔等车裂於市。”他暴喝时下頜肥肉震颤,活像案板上挣扎的豚彘。

酒肆二楼竹帘轻晃,林川悠然把玩著酒樽,眼角瞥见恶来腰间双戟嗡鸣。张文远魁伟的身躯挡住半扇轩窗,瓮声稟报:“那阳翟三虎似是韩其门客豢养的恶犬。”

街衢忽然传来鎧甲鳞片相击的錚鸣,韩其蟒纹深衣下摆沾著未化晨露,青铜剑折射著冷光直指彭越咽喉:“竖子安敢伤吾儿。”

“算某家一个!”吾丘鳩铁杖砸地,青石板应声龟裂如蛛网。他肩头玄铁护甲残留著暗红血渍,显然刚从城外猎场纵马而归。

彭越反手抽出环首刀,刀背十三枚铜环叮噹作响:“早闻韩氏家主剑术卓绝,今日便以项上头颅试君锋芒!”

韩其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反了天了!给老夫就地正法!”

“叔父好大的官威。”林川將饮尽的茶盏轻轻放回檀木案,银制餐刀在指尖转了个寒光凛冽的圈,“三年未见,连我的样貌都记不得了?”

老亲王眯著昏的眼凑近烛火:“哪来的狂徒敢攀附王族?信不信老夫治你僭越之罪!”

“治罪?”林川突然抬眸,玄色披风上的金线蟠龙在烛火中游动,“我倒要看看亲王的刑律,治不治得了真龙天子!”

恶来铜钟般的嗓门震得樑上积灰簌簌而落:“王驾在此,尔等还不跪迎!”

韩其手中茶盏“噹啷”坠地,浑浊老眼终於看清那枚悬在对方腰间的蟠龙玉珏,膝盖重重砸在青石地上:“老臣……老臣……”

“亲王方才要杀谁?”林川漫不经心地摩挲著玉扳指,唇角带笑眼中却凝著寒霜。

老亲王额头渗出豆大汗珠,在青砖上洇开深色水痕,余光瞥见瘫软在地的韩凌,急忙叩首:“老臣管教无方,这就带逆子回府严加惩戒!”

韩凌突然扯著嗓子哭嚎:“陛下明鑑!这两个贼子辱骂朝廷,还说……还说您荒淫无道!”

“竖子安敢血口喷人!”彭越铁拳带风挥出,却在触及韩凌面门前被一柄描金摺扇拦住。

林川腕间轻转卸去力道,对著满面通红的壮士頷首:“將军息怒,王室丑闻自当由我清理门户。”

吾丘鳩拄著玄铁杖踱步而出,杖头雕著的睚眥兽首在烛火中忽明忽暗:“敢问陛下作何裁断?”

林川抚过案上尚带余温的茶盏,忽而展顏一笑:“亲王以为,我该如何处置?”

老亲王喉结滚动,伏在地上的脊背微微发颤:“全……全凭圣意裁决。”暗红官袍下的手指却死死抠住砖缝。

他赌这个自幼丧父的侄儿,终究会顾念那点血脉情分。

林川凝视著茶汤中晃动的倒影,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正是这位叔父將染血的传国玉璽塞进他怀里。茶盏重重顿在案上,惊得满室烛火齐齐摇曳。

林川目光如刀扫向瘫坐在地的韩凌:“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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