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宫雪轻轻一嘆,早就料到是这种答案,她倒是懒得爭辩。

但宇文述可不干了,“季云初你弄清楚状况,还没確定是不是小雪推了她,你倒是好意思说这话,好像你们吃了多大的亏一样!更何况小雪都说了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你听不懂人话吗?別掉两滴眼泪就找不著北了!”

结果季云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声音中多了几分森冷,“事实胜於雄辩,某些人刚刚还说我听信一面之词,难道你就不是听信一面之词?”

他这话明显是向著梅香寒的,可说完又扫了梅宫雪一眼,心里其实不太舒服。

以前,他和梅宫雪、梅香寒之间也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但他觉得自己没有太过偏心,只是就事论事。

可今天突然蹦出一个宇文述来,直接站在梅宫雪那头,这让他很不舒服。

心里隱隱有一个声音,似乎站在梅宫雪身旁的人,本应该是他才对!

梅长恭在旁边看著,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宇文述和季云初都开始各自护起自己媳妇儿来了,要是顶起来可怎么办?

於是他立刻转头看向梅宫雪,“小雪,你快认个错!”

他一边说著,还衝梅宫雪使眼色,让她別千万把事闹大了,毕竟今天是嫂子的生辰!

梅宫雪可以不在乎什么季云初和梅香寒,但她的確顾及温可的心情。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温可便道:“认什么错?你们刚刚是没听见吗?我都说了,我当时就在船里坐著,根本没看见小雪推过阿香!”

但梅长恭却是一皱眉,语气颇有些埋怨道:“嫂子,你就別再偏袒小雪了!”

温可平时有多偏心梅宫雪,他难道看不出来?

又怎么会信这话?

这回,就连温可都要被他气著了。

“她不能作证,我来作证!”

听到这个声音,温可赶紧转身看去,是刚刚一直在远处的梅鹤鸣。

“侯爷!”温可唤了一声。

梅鹤鸣拍拍她,示意她別担心,紧接著才走过来,先是看了梅香寒一眼。

梅香寒本来见大哥来了,以为又有人来给自己撑腰了,可在对上梅鹤鸣的眼神后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梅鹤鸣眉心紧拧,扫了一眼这混乱的场面,缓缓开口,“我刚刚就在站在远处看著,小雪的確没有推过她,是阿香撒谎了!”

梅香寒嚇得一僵,难以置信的看了梅鹤鸣一眼,又慌忙地低下头去。

梅长恭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真是这样,刚要开口说话。

梅鹤鸣直接瞪了他一眼,“怎么,我说的话你也不相信?”

梅长恭这才不吱声了。

梅香寒突然感觉身旁抱著自己的人好像微微发著抖,气压都低了好多,她即便不抬头,都仿佛能看到季云初那想要杀人般的目光。

“…云初哥哥你听我解释,我刚才只是见姐姐將簪子扔了,怕辜负了你的一片美意,一时心急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就以为是姐姐绊了我,毕竟我当时掉下去时太突然了,这才误会了姐姐…”

一番看似合理的解释说出,但季云初眸中的阴戾依旧是呼之欲出。

梅香寒真是让他太失望了!

实在没想到,她会眾目睽睽之下冤枉梅宫雪!

梅宫雪原本在旁边安静瞧著,这时突然道:“她还是在撒谎,刚刚她是想趁著船身晃动將我推下水去,只是我当时就站在船头,从水中的倒影看清了她的动作,这才及时躲开,她自己没收住脚便掉下去了唄!”

季云初更加震惊,“你刚刚怎么没说?”

梅宫雪简直被他气笑了,摊手道:“刚才也没有人给我机会说出真相啊,而且我说了,你们会听吗?即便你们听了又会信吗?”

季云初直接被梅宫雪几句话问得哑了火,可那张冷峻的面容上依旧凝了一层冰霜,冷得嚇人。

一方面他感觉梅宫雪就是在故意等著看他笑话,另一方面又气恼梅香寒的欺骗。

梅香寒要不是个女的,他真想揍她一顿!

可即便再怎么恼怒,看在孩子的份上,季云初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他一把將梅香寒从自己怀里推开,甩包袱一样的直接扔给了旁边的下人。

梅香寒一惊,没想到他的力道这样大。

宇文述可是乐了,还有心情在旁边说风凉话,“季云初,我是眼瞎,但你好像是心瞎!”

说著,他还拍了拍季云初的肩膀。

季云初气得一把甩开。

梅香寒此时整张脸早就胀得通红,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梅宫雪一挑眉,径直走到了她身旁蹲下,十分好心地从怀中取出一条帕子替她擦了擦脸,轻声道:

“梅香寒,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这么多人都在,就敢把我往水里推,也太衝动了?是不是在嫁人之后才反应过来,光掉那两滴眼泪是不够用的?”

毕竟季府可不如自己娘家,只要梅香寒一哭,所有人都无条件地护著她。

梅香寒缓缓抬头看著她,眼中满是惊慌,匆匆扫了一眼周围,包括几个哥哥在內,看向她的神色都是无奈中带来些失望。

突然,梅宫雪再次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还有,你腹中的孩子,当真是季云初的亲骨肉吗?”

只一句话,瞬间將梅香寒嚇得僵在了原地,连哭都忘了。

然而梅宫雪下一刻已经站起身来,口中还在咋舌:“瞧瞧你这眼泪,还真是收放自如,这一点倒是让我敬佩!”

梅香寒努力稳住心神,“姐姐刚才在说什么,我…我都听不懂。”

没有证据的…

她没有证据的,只是想要嚇唬她而已!

梅香寒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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