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不耐烦了,就再大声些,让旁人听到,直接投胎转世,兴许能侥倖混个清白的出身,而不是父不祥。”
多年夫妻,顾荣自然清楚针往哪里扎最疼。
裴敘卿双目猩红,鼻孔无意识张大。
顾荣:越发像人跡罕见的深山老林里的山怪。
裴敘卿有了前世记忆,到底有了几分沉稳,没有全然失態。
嘶哑著声音道“荣荣,当日在佛寧寺,你委身何人解毒?”
裴敘卿心想,一步错,步步错。
那日,他本可以夺了顾荣的清白之身的。
顾荣“遇到了纯善的菩萨。”
“菩萨怜悯,免我重蹈覆辙,予我暗室明灯。”
“那我呢?”裴敘卿不甘心。
顾荣道“你纯贱。”
“裴敘卿,好好將我的警告记在心上。”
旋即,顾荣抬高声音“青棠。”
青棠应声而入,气势汹汹“小姐请吩咐。”
顾荣动动手指“打!”
"本小姐於悦心阁悠然品茗之际,偶遇永寧侯府庶子大放厥词,恐其言行有损侯府声誉,遂以善意相劝,望其收敛。"
“放开了打,死不了就行。
不动手,不足以减轻她心中的噁心感。
裴敘卿怒目圆睁“你敢!”
顾荣摊摊手“那你去散播谣言吧。”
青棠摩拳擦掌,一拳头一拳头狠狠落下,拳拳到肉。
硬凹君子风范的裴敘卿在青棠手中宛若狂风暴雨中的小鸡崽,毫无挣扎反抗的余地。
裴敘卿硬生生被打的昏迷了过去。
青棠毫不客气的用麻袋一套,绑在了马车后。
“去永寧侯府。”
顾荣眉眼含笑的上了马车。
如果不想被恶人先告状,那就得先下手为强。
不论她说什么,裴敘卿都必须哑巴吃黄连,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凡事,靠自己最可靠。
她依仗谢灼,但不依赖谢灼。
她可以穿风度雨,披荆斩棘。
如此,最安心。
距离永寧侯府越来越近时,顾荣从木匣里拿出沾了薑汁的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
马车一停下,顾荣就踩著矮凳走了下来,帕子虚掩芙蓉面,梨带雨。
前来相迎的王嬤嬤傻眼了。
怎么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
折兰院。
永寧侯夫人看著地上蠕动的麻袋,眉心不禁跳了跳。
难不成顾大姑娘给她送了些山珍活物?
可,送山珍活物,也不至於哭的我见犹怜吧。
“请侯夫人给晚辈做主。”顾荣躬身行礼后,哽咽道。
霎那间,永寧侯夫人头皮发麻,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嘴唇颤抖著,脱口而出“余时犯浑犯你手上了?”
余时是不成器的紈絝,但也没到欺男霸女的恶棍那一步啊。
不过,永寧侯夫人瞧著顾荣那张美的不可方物惊心动魄的脸,又没那么篤定了。
面对这张脸,余时恶向胆边生也不是不可能。
老天奶啊。
偌大的上京,何人不知顾荣是长公主殿下护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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