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顾荣又掏出两张银票“迁坟下葬事关晚辈亡母九泉之下的安寧,尤为重要,理应给观主的酬金。”

老监正:这银票赚的也太轻鬆了吧!

轻鬆到他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观主收下吧。”

“这是观主该得的。”

老监正偷偷覷了谢灼一眼,不著痕跡的观察谢灼的神色。

他到底能不能收?

谢灼別过头去,不言不语。

这一幕落在老监正眼里就变成了沉默等同於默许,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儿“顾大姑娘,您太客气了。”

他不想做清风观观主了,他更想做顾大姑娘的马前卒,隔三差五替顾大姑娘测测祸福吉凶,等著领赏。

可惜了。

他生,顾大姑娘未生。

顾大姑娘生,他不仅老,还朝不保夕。

老监正面露幽怨“顾大姑娘,老道与顾大姑娘相见恨晚,但愿来生的缘分能来的早一些。”

顾荣和谢灼不约而同,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谢灼直截了当“老道士,你今日还未擦拭供奉的三清像,也未洒扫道观的前后庭院。”

当年,虽然,贞隆帝在谢灼的劝说下饶了老监正一命,但也绝不会容许老监正活的瀟洒滋润。

清风观,便是一座寂寥无声的牢狱。

荒凉,僻静。

更是明言,老监正需日日尽心侍奉祖师。

老监正一脸看怪物的眼神看向谢灼,伸出细长的手指,指著窗牖外的雨幕“雨天,你让老道洒扫道观?”

“谢小侯爷,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紧接著,自顾自斟了盏茶,咕咚咕咚喝下,撇撇嘴“明前茶?”

“老道的命已经很苦了,所以更偏爱后感平和的雨后茶。”

“顾大姑娘。”老监正回味了下茶香,再次看向顾荣“老道曾听闻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

“老道士!”谢灼驀地打断了老监正的挑拨离间之语。

什么叫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

他从一而终,九死不悔。

明明他救了老监正的命,老监正却在拖后腿。

老监正不慌不忙白了谢灼一眼“你看,你又急,老道的话还未说完,你急什么急。”

谢灼呼吸一滯。

老监正真真是飘了。

只听老监正继续道“顾大姑娘,谢小侯爷绝不是什么虎头蛇尾的性子。”

“他会善始善终。”

“所以,老道还有句话要告诉顾大姑娘。”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閒离別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不如怜取眼前人。”

老监正又重复了一遍尾句。

他是真心实意期望谢小侯爷的红鸞星动有所获。

“老道就不在此討人嫌了。”

话音落下,扬长而去。

观其背影,儘是瀟洒飘逸之態。

顾荣喃喃询问“谢如珩,你贿赂老监正了?”

不如怜取眼前人,说的过於直白了。

谢灼淡声道“老道士的嘴比死鸭子的嘴还硬,难以贿赂。”

“顾大姑娘此时不愿怜取眼前人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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