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轻人意重。
江湖不全是打打杀杀,江湖上,更重要的是人情世故—在他没有实力时,一切人脉皆虚妄,他谁家都不想去。
现在不一样了。
四个存摺上,总共躺著870万块钱,人的腰杆子,就特么的好硬好硬,估计给个钢板,他都能给戳个洞。
还有这大半年卖鹿血大补酒的美刀,零零总总不少了,估摸著得有十一二万了吧?
具体多少,他还真没算过。
每个月卖给美国佬哈雷戴维森的鹿血大补酒,是100瓶,一瓶299美刀,都在银行存著,一次都没有匯兑。
老丈人姜先生说先別动,他可能要用到那一笔钱,陈春年也就没问过具体多少了。
华侨商店这边,每个月代销300瓶,小半年时间了,他也没有结过帐“春年,来华侨商店干嘛?”
停好车,跟著陈春年来到华侨商店门口,看著门口茫茫多的小汽车,以及来来往往的歪果仁、大洋马,汪厂长突然有点紧张:“这里面的东西死贵死贵,没有外匯券、华侨券,人家还不给咱中国人卖。”
陈春年隨口笑道:“有美刀不就行了。”
汪厂长一脸狐疑:“你的辣酱开始走外贸、创外匯了?”
陈春年摇头:“辣酱的国內市场才起步,暂时没必要开拓海外市场。”
说话间,二人到了华侨商店大门口。
嘴,这么热闹啊。
门口排著长队,富丽堂皇的商店里头,人来人往,红头髮的,蓝眼晴的,黑头髮小个子的—品种齐全。
陈春年、汪厂长自觉排队,等了约莫二十几分钟才轮到他们进门。
他们两个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的举步就进,倒也没有发生『被服务生拒之门外、陈百万大怒装逼打脸』的烂怂桥段。
这是一栋五层洋楼。
老北平人习惯称之为『华侨商店”,实际上,人家这个商场有个正经的名字,叫北平友谊商店。
这是60年代时,为了方便国际友人、外国政要来到中国后正常消费的商店,也是当年赚取外匯的、为数不多的地方之一。
所以,里面的服务员质量很高,不仅要肤白貌美大长腿,还得会说一口流利的外语。
上一辈子,陈春年第一次进友谊商店,缩手缩脚,鬼迷日眼,还没坐上一回电梯,就被人给出去了。
想想都是泪啊。
“森色,扣你妻哇!”
二人逢直上了二楼大厅,刚走到食品区,一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小波浪阿姨迎接上来,双手交叠,紧紧捂著大腿根,直接来了个90度鞠躬:“那尼卡噢太次大一西妈笑卡?”
陈春年听得一愣一愣的:“啊?日本货?”
汪厂长毕竟老革命,见多识广,笑著摆摆手,温言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是中国人那小波浪阿姨俏脸一红,赶紧说对不起、以为你们是日本客人。
陈春年嘟一句:“臥槽,日本鬼子里头有1米85的男人嘛?有老子这么帅的嘛?”
小波浪阿姨没声,掉头就走。
喊,两个中国人,跑友谊商店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回头就给经理反映一下情况,让门口的那几个迎宾长点眼力见,別特么的什么阿猫阿狗都给放进来。
陈春年、汪厂长自然不知道小波浪阿姨的那点小心思,要不然,铁定当场就开骂了。
他二人在食品区转著,看著。
陈春年笑嘻嘻的让老革命隨便挑,隨便拿,今儿他请客;他自己则推了个购物车,隨手往里头丟东西,却无非是一些进口的饼乾、罐头、巧克力、果和咖啡豆。
汪厂长一脸的惆悵。
哎,陈肥肠这狗东西有钱不假,可是,这地儿是华侨商店,专门为国际友人服务的,
中国人来买东西,手里头没有外匯券、侨匯券,人家根本就不卖。
“春年,你先挑东西,我出去一下,等会儿就来。”
老革命犹豫再三,终於决定动用自己的那一点点存货了。
陈春年好奇问一句:“汪叔你出去干嘛?赶紧挑东西啊,挑好了咱赶紧回家,晚上还得请客吃饭。”
老革命沉默一下:“我去隔壁银行换一点侨匯券。”
陈春年哈哈大笑。
哎,这糟老头子挺可爱,生怕他没钱出丑,这就想著要动那点私房钱了?
他开一句玩笑:“汪叔叔您说实话,这些年,您攒了多少私房钱了?是美刀、英镑、
还是港幣?”
汪厂长苦著脸,小声说道:“有个屁的私房钱,老子手里那一万多港幣,还是左派电影公司那边,傅奇同志给我的剧本稿费。”
“攒了七八年,才一万三千多。”他补充说道。
陈春年点了一个纯手工的赞:“可以啊汪叔叔,都是手里有港幣的男人了。”
“不像我这种穷逼,一分钱港幣都没有,一个外匯专用帐户里估计全都是美刀、英镑,估摸著也就二三十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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