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队坐在办公桌后面,埋头看文件,看见黄金同志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子,便继续忙工作了。

陈春年给黄书记倒一杯茶,温言问道:“咋,农牧那边不给批?”

黄金同志嘆一口气,抹一把满脸的汗水:“我找了三趟,人家一推二五六,

说没规矩,没先例,根本就不给办。”

陈春年笑著让黄书记喝茶,他转头看向沈总队:“沈伯伯,人家不批咋弄?”

沈总队丟下钢笔,揉一揉眉心:“那些人太不像话了,我都打电话给他们老大说了,这点面子都不给啊?”

“小黄,小陈,要不你们先回宾馆等一下,我再想想办法?”

沈总队一句不提见过『李老大”的事,陈春年心下明白,这是没拿黄金同志当自己人吶?

这一个层面的弯弯绕,陈春年道听途说过一些,但毕竟所知有限,便乾脆装聋作哑。

黄金同志却很鬱闷,唉声嘆气,哭丧著一个脸就像刚死了一个小姨子。

二人辞別沈总队,回到崑崙宾馆冲了个热水澡,躺床上抽菸看电视,闷闷不乐了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

黄金同志实在恋屈,说他得回一趟家,得让老爷子和家里老大老二想想办法,实在不行约农牧上的同志吃个饭。

陈春年一时间搞不清楚沈总队的套路,只能故作不知,让黄金同志自己去扑腾了。

閒来无事,他便乾脆给自己放了个小长假,整日介的在兰州城里晃悠,东看看,西看看,琢磨著要不要在这地方开十几家滷味小吃店。

此外,他专程跑了一趟五泉山,蹲在『虎坑』边上,了13块5毛6分钱,给几只皮狗一样的脱毛老虎,餵了几只鸡。

看著病的几只虎大王,陈春年心疼的不行。

再过几天,这几只东北虎,就成了他陈肥肠的私人所有了,想想就特么的激动人心啊。

如此这般过了两天。

黄金同志发动家族力量,还真折腾出了一点成果,真帮陈春年把『珍稀野生动物驯养与繁育基地”的事儿给办成了。

这是题中之义。

在陈春年、沈总队找李书记时,老头儿当场答应的事情,不过是迟几天、早几天的事儿。

可是,不明就里的黄金同志,拿到批文后,整个人却激动的不行了。

甚至,还有点张狂。

拿著一纸批文,黄书记激动的不行,回到宾馆著要陈春年请客吃饭。

陈春年心情也不错,大手一挥,请请请,兰州饭店包一桌席,把家里老爷子、大哥、二哥他们都请过来,一醉方休。

黄金同志说,兰州饭店太招摇了。

估计家里老爷子、大哥、二哥他们不方便过来吃饭,不行咱就提点东西,去家里吃个便饭吧。

陈春年说好。

结果,黄书记一个电话打过去,被家里老爷子劈头盖脸的收拾了一顿,说他一个文化上的领导,副地,面子这么不值钱?

咋还能陪一个个体工商户吃饭嘛。

黄老太爷还在电话里警告儿子,说跟那些小商小贩一定要保持距离,绝对不要被人拉拢腐蚀,等等云云,话说的就很难听。

黄金同志闹了个大红脸,一时间落不下面子,又给交通局、教育局的大哥和二哥打电话。

一样被拒绝了。

黄金同志一脸的尷尬,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菸,看上去心情很不爽。

陈春年却一脸的无所谓。

他眼下这身份,在这样一个年月,想要请人上面的大佬们吃饭,的的確確有点不合適两个人正尷尬著,宾馆房间里的电话却响了,黄金同志接起来一听,是沈总队。

“请我、呢,请陈春年同志吃饭?”

接完电话,黄金同志有些懵逼,一脸的疑惑:“春年你给哥说实话,你家里、嗯,哥哥的意思是说,你老家那边的姑奶奶、姨奶奶什么的,是不是当年嫁给了老革命?”

陈春年正爬床上看电视,听了黄金同志的话,『啊”一声:“黄哥,你啥意思?”

黄金搓一下脸颊:“我的意思是说,北平城里、有有你们家亲戚?”

陈春年秒懂。

哎,这个黄金同志想啥呢,咋还联想到“京城有人』这一档子事儿了?

“我有个姑爷爷,老红军,老革命,”陈春年乾脆將错就错,咧嘴笑著,“不过,名字职务什么的不方便透露,黄哥见谅啊。”

“我们是革命老区嘛,懂的都懂。”

黄金同志微微点头,一副恍然之色:“懂,哥哥懂,懂了!”

怪不得沈总队这么热情好客,大凡小事都在帮衬这个红寧县的个体工商户、

厨子。

怪不得李书记要请人家吃饭黄金同志一把拉了陈春年,没好气的笑骂:“春年,还不洗漱一下了去赴宴!”

“李老爷子要请你吃饭!”

陈春年『啊”一声,一脸的清澈而愚蠢:“李老爷子要请我吃饭?黄哥,啥意思你说清楚啊。”

“李老爷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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