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这一夜的舞者啊

三日两夜后,陈春年回到了红寧县。

一切如故。

西北小城的日子,往往如此微不足道,即便外面早已天翻地覆、春潮滚滚,

红寧人的生活,却始终不紧不慢。

上班,下班,吃喝拉撒睡,东家长西家短,鸡零狗碎的平淡如水。

见过林老大,梁老二后,陈春年这才悄咪咪回到艺校那边的新家。

他去草原的这两个多月,家里的滷味小吃生意和老乾妈辣酱生意,在姜先生、姜红泥、林亚兰、陈菜菜等人的经营下,不好也不坏。

最大的变化,就是小美人焦凤琴上学了。

听说小年哥哥回家,她高兴极了,下午4点散学后,挎一个绿绿的布书包,一路狂奔。

一进门,嗖一下,就扑进小年哥哥的怀里,muamuamua好几下,就糊了他一脸的口水。

小妮子正在换牙,含不住口水,说话也漏风:“小年哥哥,我上学了,长大了,今天晚上可以跟你和红泥姐姐一起睡觉了吧?”

陈春年哈哈大笑,连说好好好。

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精致小盒子:“小媳妇,给,小年哥哥在北平城给你买的好吃的。”

小美人接过小盒子,十分警惕的左右看看,发现妈妈在厨房跟小年哥哥的妈妈在说话,她明显鬆一口气。

“凤琴在换牙,妈妈不让凤琴吃零食。”

她小心翼翼打开盒子,伸手进去,摸了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笑眯了眼。

“柜子里还有,我让你红泥姐姐保管著,不让我妈和你妈知道,小媳妇想吃,就偷偷过来吃。”

陈春年脖子上架了小美人,出了院子,在农妇三泉附近的菜地里转悠,隨便摘了一些黄瓜、西红柿等零嘴,胡乱吃著,心情舒畅。

不远处,姜先生坐在树荫下读书,腰杆子挺得笔直笔直,一头银髮柔顺而光泽。

这一刻的岁月静好。

陈春年放下小美人焦凤琴,让她去观察蜜蜂、蝴蝶如何采蜜,他自己则一屁股坐下,点了一根烟。

萨日娜的事情,他早已写信给姜先生说了。

该面对的,终究需要坦然面对———"一根烟抽完,他开口说道:“爸,草原姑娘的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姜先生放下书本,轻轻活动著手腕,端了茶杯浅饮一小口:“傻孩子,这点小事也说对不起?”

“孔老二说过,食色性也,什么意思?就连孔老二那样的偽君子都不得不承认,人心和人性,不是几篇道德文章就能说清楚,也不是几篇道德文章,就能约束它。”

姜先生往藤椅上一靠,让午后的阳光均匀洒在他清瘦而白皙的脸上,神態安详:“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当年,我们干活的农场有一对恩爱夫妻。

“男人是英国留学博士,学的是水利水电工程,妇人是曰本留学博士,学的是东方医学,也就是中医。”

“春年,这话你记著。”

“永远永远不要相信人心和人性,在真正的飢饿面前,人类与那些飢饿的野兽並无差別。”

“就比如我要给你说的那一对恩爱夫妻,有一次,我们一起逃出农场,在荒凉的戈壁滩上找食物,运气不错,还真找到半只野狼的户骨。”

“我们用镊子,手术刀,镰刀和斧头,將那半只野狼的户骨分解了带回农场,生了一堆火,悄咪咪的烤熟了啃吃。”

“人多骨头少。”

“每一个人只能分到一截烤焦的骨头,却啃的津津有味,那妇人贤惠,啃了一半狼骨头,把剩下的一半藏起来准备给自己的男人。”

“半夜时分,那妇人却死了。”

“饿死的。”

“她男人,就是那个学水利水电工程的英国留学博士,哭了一会儿,便找到那半截狼骨头,默不作声的啃吃著。”

故事很长,很长。

姜先生讲的很慢,很慢,直到日影偏斜,彩霞漫天,他才仰面向天,嘆一口气,幽幽说道:“好了,回家吃饭吧。”

陈春年起身,帮老丈人拿了茶杯、书本、钢笔、烟盒等零碎,默默跟在后面夕阳下,菜地里,风景如画。

小美人焦凤琴玩累了,早就蜷缩在陈春年怀里睡著了,一只肥嘟嘟的小手里,紧紧著她给小年哥哥摘的几颗早熟杏子。

这种杏子,名叫『五月黄』,农历五月就能吃,极酸,略带一丝苦涩,偏偏杏仁甘甜可口。

只能说天工造物,妙不可言。

姜先生走著,看著,风轻云淡,宛如一位得道高人那般隨口谈笑:“既然那姑娘怀了孩子,有了你的骨血,就同时娶了她吧,切不可伤害她。”

“红泥跟我说过,她很伤心,但也很高兴。”

“人类与野兽的细微差別,便是所谓的七情六慾,別过分,莫出格,一辈子平平安安便是福。”

陈春年心里其实挺难受。

最终,三人回到院子门口时,陈春年只能很认真的说一声:“爸,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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