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有些草原二流子娶媳妇,其实打心眼里还希望有人来抢婚,躺著不动,就是一大群牛羊牲口到手··

“包哥,曼曼县长当年抢走你的新娘子,他赔了你多少牛羊牲口?”陈春年咧嘴笑著,一脸的八卦。

“一只牛羊牲口都没有赔嘛,”包尔汉县长恨声说道,“因为,当年都搞错了嘛。”

黄书记憋著笑,低头抽菸。

陈春年一脸憎圈:“啊?搞错了?”

包尔汉苦著脸骂道:“我的新娘子,和曼曼的新娘子,都在大苏干湖一带,在同一个公社草场嘛。”

“而且,还是同一天娶亲嘛。”

“结果,娶亲的队伍都搞错了嘛,我把曼曼的新娘子娶回了家,曼曼把我的新娘子娶走了嘛。”

说著说著,包尔汉自己都惹笑了:“其实,主要是曼曼不同意,他的新娘子,比我的新娘子漂亮嘛。”

“所以,他心里不舒服,就天天带人来我家里闹嘛,说不行,他得换回去嘛。”

陈春年眨巴几下眼睛:“包哥,换了没?”

包尔汉一脸的骄傲:“肯定没换嘛,曼曼的新娘子个子高,屁股大,生孩子厉害嘛,

都给我生了五个女儿、一个儿子了嘛。”

陈春年忍不住继续八卦:“那、曼曼有孩子嘛?”

包尔汉终於想起来,他应该生气了:“我的新娘子生男孩厉害嘛,这些年来,都给曼曼生了六个儿子了嘛—”

一阵“掏心掏肺』之后,两位大佬终於走了。

陈春年听了一大堆没用的『县长軼事”,知道了不少草原人的风俗习惯,倒也算是略有所得吧。

营地的院子里,篝火冲天,有几个哈怂竟然又抱来一些木柴,看样子是要『接著奏乐、接著舞”。

陈春年摇头苦笑,悄咪咪回到屋里,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慢慢喝著醒酒,打算先睡觉。

明天还得早起开车,他不想熬夜。

可是,喝几口茶水,抽一根烟,躺在床榻之上却反反覆覆睡不著。

他数了几百头牛,数了三千只羊。

还是不行。

跟著那帮草原人喝酒、跳舞、唱歌,整个人弄的太兴奋,一时半会还真睡不著。

看一眼手錶,都凌晨1点多了。

院子里,草原朋友们还在弹著冬不拉,敲著羊皮手鼓,“讽讽讽』的甩动一种名叫『

萨萨』的独门乐器。

至於说“嘧喀、刷刷刷』的声音,自然是草原姑娘们在舞蹈时,手腕、脚腕上的银质小铃鐺被抖动,发出一串串激情四射、富有韵律的声响。

陈春年爬起来抽一根烟,觉得天地之间的人和事,真特么的有意思。

你看啊,这些草原人,他们吃的苦,遭的罪,可以说其他农耕地方的人们难以想像。

可是,一有閒暇,人与人之间的差別就很明显了。

农耕地方的人。

尤其是西北黄土高原一带的农人,在农閒时节,不少男人打牌、耍钱、蹲巷子里吹牛、飆黄腔,妇人们则在家里头做针线、蒸馒头、东家长西家短的说閒话。

草原人的閒暇时光,往往是冬不拉一响,几乎所有的男女老少的身体,便会不由自主的跟著跳跃。

这是一个文化底蕴问题,还是一个人类学、人种学方面的问题?

陈春年閒的蛋疼,索性想了想自然什么都没想通。

既然睡不著,他乾脆抹身下了床榻,开始整理明天返乡需要带的东西。

黄老大、包老二送的几箱『鹿血大补酒”,自然都要带回去,自己年轻气盛用不著,

爷爷、外爷二位得进责几瓶。

沈总队长,林老大,这二位得送几瓶,

梁老二就算了,四十几岁的男人还需要喝这玩意儿?常老师那么一点小身板,文采又好,怕是她遭不住啊。

她一个高中语文老师,嗓子喊哑了,没办法给学生上课了嘛。

给老丈人姜先生留几瓶、嗯,留两箱子吧。

那老爷子在河西走廊吃了十年苦,遭了大罪,一身的病痛,说不定真需要这种大补之物。

还有第四军医大的张副院长,老爷子人不错,老妈杨裁缝住院期间,人家帮了大忙一定要给留几瓶。

对了,还有李剥皮。

那老小子人不错,现如今扶正当了局长,彼此之间的关係还长著呢扳著指头计算,陈春年发现几箱鹿血大补酒,好像还能剩下两箱。

这玩意儿被传的神乎其神,到底有没有作用啊?

『可惜咱身体好,用不著。』

回了红寧县,咱可以偷偷抿一小口,让媳妇姜红泥感受一下来自草原汉子的狂暴、

其实也可以。”

如此七想八想的,陈春年隨手拿了一瓶,认真研究一番,发现一瓶鹿血酒里,混了好几样大补之物。

他不免有些喘喘:『这玩意儿真能喝?安全不安全?』

若是有什么问题,一大圈送过去,可別一次性的把爷爷、外爷、老丈人、沈大炮、林二愣子、张副院长、李剥皮——都给送走了。

拔开酒瓶塞,他凑鼻子前闻一下。

一股浓烈酒香中,掺杂著一股子十分霸道的骚腥味儿,说不上是臭的,还是腥的,总之怪怪的。

他往嘴里倒一小口,慢慢品咂著,用他专业厨子的舌头,进行比较专业的『品鑑”。

突然,他脸色大变:“臥槽———舌头—

“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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