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元一边扶小妇人赶路,一边洋洋得意讲述当年的事,讲著讲著,就讲到了陈春年、姜红泥、杜小真。

张大元说,別看陈春年凶巴巴的不是个东西。

实际上,那狗东西真不是个东西,他自己霸著姜红泥,占著杜小真,心里头喜欢咱小姨,嘴上亲著咱小表妹,说不定还惦记著哪个电影明星呢。

狗日的陈春年。

最后,张大元一句话总结:“马丹的,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尤其是那些有钱的老男人、臭男人,更特么不是个东西!”

他补充一句:“不像我,我张大元七尺男儿,堂堂大丈夫,就算老子有了钱,也只喜欢年轻漂亮的!”

於珊珊就更加惆悵了。

哎,她命不好,嫁了个男人不能人事也就罢了,人嘛,一辈子就这怂样子,

嫁鸡隨鸡嫁狗隨狗,迷迷瞪瞪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可是,宋彦斌不是人。

隔三差五的出去耍钱,贏了就在外面的馆子吃香的喝辣的,根本不管家里女人的死活。

输了,一回来就打老婆。

往死里打,了她的头髮,死命的往炕沿上撞,还逼著她在炕上光溜溜的学唱戏,让她学刀马旦的铁板桥、子翻身。

学不上,又是一顿打。

有一次,她在洗头,输了钱的宋彦斌回家后,一口气灌了半瓶老白乾,逼著她要钱。

她说没有,宋彦斌隨手提了一个装满滚水的电壶,『』一声砸她头上,烫得她浑身哆嗦著哀喙,那畜生竟然还补了一顿拳打脚踢现如今!

走在中秋时节的淒风苦雨中,於珊珊莫名的嘆一口气,抱紧了张大元的胳膊:“大元——"”

张大元嗯一声:“別怕,有我呢。”

说著,他揽紧了浑身哆嗦的小妇人,仰头看一眼昏沉沉的天,咧嘴大笑:“小娘子,休要哀伤,你我二人暂且借住於他人屋檐下;

待为小生时来运转,赚一笔钱,咱二人便搬去长安城居住。

到了那时节,咱夫妻二人便能日夜欢愉、比翼双飞、鸳鸯戏水、金鸡独立、

反弹琵琶、当头炮,臥槽马,马后炮·——"

一路上。

张大元胡说八说著,逗弄得小妇人终於心情好转,终於来到了县城南墙根下的锣鼓巷。

在一户明显没人住的小院门口。

张大元走进门洞子,著脚,轻车熟路的在门洞一个木头缝里摸出一串钥匙,开了门。

“小娘子,请吧。”

“从今往后,这里便是你我二人的安乐窝,白天俺去砍柴换钱粮,晚上俺与小娘子耕田犁地,岂不美哉!”

张大元家里全唱戏的,此刻,心情一舒坦,忍不住便是戏词儿一套一套的,

把於珊珊都给逗乐了。

小妇人“噗”一笑。

旋即又哀愁起来。

因为『作风问题”,她已经被县广播站给开除了,娘家人嫌弃她伤风败俗,

早已断绝了往来。

张大元也差不多,没个正经的工作,一分钱赚不来,每天一包烟就得好几分钱——..—

二人进了院子,於珊珊提著一个包袱站在屋檐下,正在收起雨伞。

张大元走到堂屋门口,一边哼哼著小曲儿,一边伸手去掀门帘,一把锋利森冷的三棱军刺,修忽一闪,便戳向他的胸腹。

“臥槽!”

张大元久经沙场,反应快,察觉到一丝危险,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来了一招『死兔蹬鹰』。

他顺势往地上一躺,一大脚丫子,就重重踢在一个人的肚子上。

那人一声闷哼,翻滚出去好几步,旋即,如一条疯狗般再一次扑了上来。

张大元看清楚了。

这不是刘二狗子嘛?可是,这狗东西与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了。

在他的印象中,刘二狗子嘛,就一小流氓,喜欢掛马子搞破鞋,喜欢欺负女学生,专挑那些乡下来的丫头下手,就特么一人渣。

如今看来,这狗东西脸色惨白,目光幽幽,整个人瘦成了骷髏头,比特么的吊死鬼还嚇人。

话说,这傢伙究竟经歷了什么,短短几个月,变化咋这么大说是迟,那时快。

就在张大元心思电闪的一瞬间,刘二狗子著一把三棱军刺,一声不响的扑上来,对著他就是一顿乱戳。

张大元一个扫堂腿,刘二狗子就被翻在地。

他手中的军刺,鐺唧唧甩出去,刚好落在於珊珊的脚底下,把小妇人嚇了一大跳。

秋雨绵绵中,两个男人在烂泥里撕打,转眼间,就滚成了两只烂泥猪,

张大元力气大,拳脚功夫好,本来揍两三个刘二狗子没任何问题,绝对能打出屎。

问题是,他被偷袭在先,即便一个懒驴打滚,避开了那致命一戳。

可是,终究还是被捅了一下,肚子上一个小洞,血流不止,很快就让他的体力有些不支了。

“张大元!”

“你给我死!”

“你们都该死,你们都给我去死!死!死!”

刘二狗子面目狞,势若癲狂,口中低声怒吼著,抱著张大元的脖子,就是一口咬下去。

“』一声。

张大元肩膀上,竟被刘二狗子硬生生撕下一片肉,登时鲜血崩流,体力流逝更快了。

张大元勃然大怒。

他的蛮牛脾气终於被激活,怒吼一声,趁著体力还没有被消耗殆尽,他抓了刘二狗子的一条胳膊。

“咔』一下,就给断了。

刘二狗子一声惨豪,刚要翻身起来,却被张大元的两条腿死死锁住。

张大元腿上使劲,猛的坐起身来,骑在刘二狗子的背上,扯了这狗市另一条胳膊猛的往前一推。

“咔』一下,又给连根断了。

刘二狗子疼的要死要活,闷不做声的在地上蹦噠著,挣扎著,如一条濒死的鱼。

至此,危险终於解除。

张大元喘著粗气爬起来,骑在刘二狗子的身上,扳著这狗东西的一条腿,扛在肩膀上,猛的向怀里一拉。

刘二狗子“啊”一声惨嚎,差点疼晕过去。

马丹的,连一个劈叉都挨不住,还特么偷袭老子张大元蛮兴大发,站起来,扛了二狗子的腿,用肩头顶著猛,

“咔”一下。

刘二狗子悽厉惨豪一下下,脖子一歪,终於给疼晕过去了。

他的两条腿,被张大元这狗东西、硬生生的给成一个大写的v”。

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用红寧人的话说,就是“劈了叉扯了蛋”,直接给弄劈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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