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俗人才是真性情
老乾妈辣酱在餐饮行业的传奇,应该从1967年开始,那一年,陶乾妈嫁给了一位地质队的会计。
后来,丈夫生病,为了给丈夫挣钱看病,陶乾妈下广州去打工。
丈夫病逝后,陶乾妈回到家乡,抢过大锤,背过黄泥巴,扛过水泥包,送过凉粉和辣椒酱。
直到1989年,她才在一个小镇的街道上,开了自己的第一个餐馆,实惠饭店,就一简易棚子。
1994年,实惠饭店改名风味小吃店,主营辣椒酱;1996年,在乡下一个村子里僱佣40个工人,开了辣酱厂;1997年,成立公司;
2000年以后,老乾妈开始走外贸,迅速红,横扫天下,风靡全球二三十年作为餐饮行业的传奇,50岁才开始正式创业的陶乾妈,曾经是多少厨子心中的『国民女神”。
陈春年也不例外。
上一辈子,他还不止一次的去过云贵川,参观那里的辣椒生產基地,参观过陶乾妈发家之前的那一个简易加工厂。
而且。
为了给自己的酒楼调製『秘制蘸料』,他还曾经深入研究过陶乾妈的几大辣酱系列。
最后的结果是,配方很一般,选材最要命。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就辣酱本身而言,陶乾妈的配方其实根本就是半公开的,贵阳一带的好多家庭妇女,平日间给家里炸的辣酱,因为选材绝佳的缘故,有些口味香辣爽口,其实比陶乾妈家的更好。
还有川渝、湖南、江西各地,都有一些口味绝佳的“农家辣酱』,只不过没有包装起来,没做成產业,卖不成钱什么意思?
时势造英雄只是一个方面。
更为隱秘的,则是一条商业铁律:真正能赚大钱的,基本都是那些標准的制定者。
陶乾妈辣酱,米其林轮胎,肯德鸡,麦当娜——都是其中依者。
华夏餐饮行业就是这怂样儿,几乎所有的秘方里头的配料,都特么是少许、
適量,每一个厨子的绝活儿,基本处於一个闭环状態,很难形成一个標准。
陶乾妈制定了一个標准,然后,她成功了。
陈春年现在要做的,就是陶乾妈的做法,配製一个標准口味的辣酱,反覆测试,反覆验证,反覆在市场做出反馈后,进行秘密微调。
所以。
早在一个月前,陈春年其实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商业大计”,对辣酱进行秘密研製·—
“开饭了开饭了,来来来,大家尝尝这个,我昨天晚上调整了秘方,全新口味,保证么麻达!”
“小年,咋又是馒头夹辣酱?”
“嗯吶。”
“能不能换个口味啊,咱家的早餐,都吃一个月的馒头夹辣酱、馒头蘸辣酱了。”
“就是,最近吃辣酱太多,我舌头都起泡了—”
看著家里人愁眉苦脸的样子,陈春年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哗哗:“同志们,
你们、哎,你们忘本了啊。”
“怪不得古人曾经日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人啊,真是个贱皮子,在这样一个缺衣少穿的年月,让你们每天开肚皮吃馒头,品尝我陈肥肠亲手调製的辣酱,还吃的愁眉苦脸、苦不堪言了?”
杨裁缝、姜红泥、陈雪晴几个人沉默良久,都有些自闭了。
“小年,妈知道我娃厨艺好,炸的辣酱味道不错,可是小年啊!”
杨裁缝语重心长的说道:“可是小年,咱家这一个月来,早饭馒头夹辣酱,
午饭馒头蘸辣酱,晚饭辣酱蘸馒头,这样也不行啊。”
她嘆一口气,苦著脸说道:“就连宵夜,都是馒头卷蘸辣酱,妈遭不住了啊。”
陈雪晴同样鬱闷,可是,她知道弟弟应该在捌饰新的美味小吃,还得捏著鼻子表示坚决支持。
姜红泥也是唉声嘆气。
她最近在积极备孕,想给陈小二提前储藏一些营养和能量,想多吃肉肉、瓜果和蔬菜。
熟料!
陈春年最近研製辣酱入了魔,一有时间,就在厨房里头饰,今儿换一个微辣,明儿换一个爆辣,光是炸辣椒的红油,都好几缸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唯有姜先生很满意,很高兴,捏了一个馒头开,很斯文的夹入一大勺新品辣酱,咬一口,细细品嚼。
然后,再咬一口,继续品嚼。
“春年,今天这辣酱的味儿对了。”
姜先生突然开口,温言说道:“最近一个月,你换了17种配料,牛肉,鸡肉,辣椒,菜籽油,以及椒大料的產地等,几乎每天都在变化。”
“有的偏辣,有的偏麻,有的突出一个鲜,有的突出一个香,有的突出一个油。”
“今儿这辣酱的味道,平和中正,麻辣鲜香基本均衡,另外,在烹製油炸过程中,对火候的把握很到位,味道极好,已然具备了由食品、转化为商品的基本条件.
臥槽!
这才是真牛逼啊。
陈春年目瞪口呆,鼓著俩大眼珠子,很认真的盯著老丈人看了好一会儿:“他外爷,您当过厨子?”
姜先生摇头,笑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就是走的路多,吃的饭多一些,吃货还差不多,哪里敢说是厨子。”
这话说的,真特么好啊。
陈春年伸出一根大拇指,给老丈人点了一个纯手工的赞,咧嘴大笑:“怪不得我爸陈老师,在討论书法的时候被您给整破防了。”
“这眼界,这胸襟,这见识!”
喷喷,人生得意几件事,无非金榜题名时,新婚烛夜,他乡遇故知。
姜红泥这媳妇,值得拥有啊。
陈春年拉了姜先生的胳膊:“他外爷,走走走,咱书房敘话,书房敘话。”
一个大老粗,满脸刀疤的西北大汉,突然冒出几句文约约的废话,终於把姜先生给惹笑了。
“走吧,今儿我高兴,给你写几个字。”
姜先生心情很好,跟著陈春年进了书房,翻箱倒柜找了一支脱毛严重的禿头破毛笔,倒了一碗清水,慢条斯理的清洗著。
“爸,我给您研磨。”
陈春年找出一背宣纸搁桌上,又找出一个品相不错的洮砚和一根老物件儿墨块,便要动手研磨。
嘴里头,还在哗哗个不停。
姜先生笑著让他滚一边儿去,说你这两只蒲扇大手,提了菜刀剁肉,提了杀猪刀当屠夫还行,哪里能研墨?
老爷子自己亲手研墨,並往里面滴了一点隔夜的茶水,道:“你的技艺在厨艺,別卖弄风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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