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似乎有『刺啦刺啦』的电火在闪耀,场面一度诡异。
“姐,三姐,姜红泥。”
陈春年笑嘻嘻的站起身,拍一拍手便要出门:“锅里还卤著鸡爪子,我得赶紧去看看……”
“站住!”
“不许动!”
陈雪晴、常正萍二人齐齐开口,莫名的,陈春年感觉到了三股森冷寒意,情况似乎有点不太美妙。
“陈春年,你有媳妇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带她来咱家里睡觉?”陈雪晴起身,活动筋骨,拳头捏得『叭叭』乱响。
陈春年不自禁的打一个寒战,訕笑著:“姐你说啥呢,这位三姐常正萍,她是……”
常正萍冷哼一声:“陈春年你闭嘴!”
她整理一下头髮、衣服,拍一拍身上的灰尘大踏步出门,骑了挎斗子摩托车,扬长而去。
“……”
陈春年欲哭无泪,刚要开口解释,结果,他的耳朵就被姐姐陈雪晴给揪住了。
“行啊陈春年,都学会金屋藏娇、脚踩两只船了?”
陈雪晴脸上笑著,语气却很冷很冷:“姜红泥都说了,这一辈子,她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却攀了个高枝,想当陈世美了?”
陈春年苦著脸,巴拉巴拉解释好半天。
陈雪晴终於鬆开他的耳朵,皱眉问道:“你们之间真没什么事?”
陈春年嘟囔一句,道:“姐你瞎想什么呢,人家市公安刑警,大姐是县长夫人,二姐是大学教授,弟弟是苦水镇派出所公安,跟咱就不是一路人好吧。”
陈雪晴愕然一下,『噗嗤』一声笑了。
她揽著姜红泥的瘦峭肩头:“走走走,赶了一百多里路,我们都快要饿死了。”
“先吃饱肚子,等会儿就去给人道歉。”
“小年,看姐给你找的媳妇,心疼不?她是不是一颗被屎糊了的夜明珠?”
姜红泥勾著脑袋,看上去很紧张,也很侷促,细长略黑的脖子泛著一层红晕。
陈春年乾笑几声:“心疼,心疼的紧。”
一看见姜红泥,他莫名就想到她手里的那把手术刀,以及刘二狗子身上的那二十七个血窟窿。
哎,不愧是1983。
这还真是一个热情、奔放且富有暴力美学的好时代啊……
……
卤肥肠,卤猪蹄,滷鸡爪,滷鸭脖,七八样滷味小吃加软腾腾的大馒头,简直美不胜收啊。
大吃大喝一顿后。
姐姐陈雪晴满脸都是幸福之色,揉著微微凸起的肚子:“小年,你在哪里学的这手艺?”
陈春年嘿嘿笑著:“梦里头。”
陈雪晴自然不信,不过,当著姜红泥的面她也没有继续追问,简单洗漱一下,就打算去给常正萍道歉。
“走吧,咱错了就是错了,就得给人赔礼道歉。”
“姜红泥,抬起头,直起腰。”
“这年月,人特么的活著,本来就特么的不容易,还特么的勾著脑袋半死不活一辈子,那还不如特么的死球算了!”
在老家放了大半年的羊,陈雪晴重新回到县城,眼见得弟弟有了正经营生,她不免有些意气风发。
唯一的瑕疵就是学了一口標准的陕北方言,而且,还特么的脏话连篇。
陈春年却很喜欢这样的姐姐,好几次,他都忍不住大声喝彩,活脱脱就一狗腿子。
西北小城,黄昏。
三人出门,直奔县一中家属院的梁县长家,每一人的肩头,扛了一整箱滷味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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