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的意思很明显。

朝廷之上,谢怀珩想给谁眼色就给谁眼色。

但到了这侯府內院,她宋安饶是谢府二院的夫人,谢怀珩多厉害,她也得听叶氏的规矩办事。

一边跟宋安饶要钱,一边又能將她叶氏的地位抬高,不愧是当了几十年主母的人。

宋安饶佩服叶氏的同时,又觉得此人太异想天开,太困於方圆。

叶氏的一切筹谋,在叶氏的认知里,都是那样完美。

但凡她睁开眼睛,將眼界从內院稍微扩大点到朝堂,甚至到谢怀珩的谢鸿府,叶氏都不至於如此一叶障目。

她还真以为,宋安饶和谢怀珩会因为成婚,就生活在谢府了?

还说什么侯府的名声,就是她宋安饶的名声……

宋安饶的名声,可不是靠侯府来提的。

这活动的举办,成功不成功,最后也都是算在叶氏和谢严忠身上。

“嗯,嫂夫人所言极是,弟妹受教。”

不过,宋安饶並没有选择揭穿她。

一听她服软,叶氏眉开眼笑了。

“不过,嫂夫人还是先准备赏画宴吧,二院的修缮,先不急。”

毕竟,让叶氏即刻筹办修缮事宜,还不即刻就跟她要钱。

“至於赏画宴,弟妹会和嫂夫人一同筹办的。”

“有弟妹这句话,嫂嫂就放心了。这次的画宴,嫂嫂一定会大办!给咱们侯府长脸!”

宋安饶笑笑,没说话。

走之前,忽然想到宋清挽,隨口提了一嘴。

因为有利可图,叶氏对宋安饶態度,大不相同,直接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拍著大腿跟宋安饶控诉,但字里行间,是默许谢逸尘所作所为的。

宋安饶只是笑著说了两句话,叶氏脸色就变了。

“嫂嫂,外室生的孩子,怎么比得上嫡出。”

“下个月的赏画宴,你想物色什么样的小姐,物色不到?接个外室养在府上,实在划算不来啊。”

果不其然,宋清挽在谢府,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又收拾铺盖捲走了。

听说谢逸尘將她安在了一所废弃的宅子里,那宅子经年失修,不仅空中飘著尘,甚至有老鼠和蛇。

宋安饶好奇,还专程带著竹韵去瞧。

宋清挽坐在那院里,她的衣服灰濛濛的,她身后的屋子看上去也灰濛濛的,连带著宋清挽这个人,都是那样暗淡。

宋清挽见到宋安饶,发了疯般冲了过来。

“二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宋安饶只是一闪身,便躲了过去。

“是你!一定是你!你在大夫人面前多嘴了是不是!”

“宋安饶!你害我害得好惨!”

谁害谁更惨?

宋安饶真想好好质问质问宋清挽。

可恶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宋安饶也没必要精力给她掰扯这些。

她只是觉得,宋清挽这样,还有点可怜。

上辈子,谢逸尘能將她护在怀里,那样呵护。

这辈子,谢逸尘却连母亲的意愿都不违抗,说给宋清挽扔哪就扔哪。

宋安饶本以为,是宋清挽和谢逸尘认识在先,所以谢逸尘在宋清挽和她之间,会选择宋清挽。

可现在她忽然明白,不是的,谢逸尘不过是看在哪个女人身上更有利可图,所以更会选择哪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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