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关城外。

王破虏、林北狂、许青驍各自手攥韁绳,勒马而停。

东方,一道黑魆魆的屏障横亘在眾人面前。

许青驍再次开口:“破大哥,咱们真的不攻城?”

王破虏摇头,“不攻,把火把点起来!”

“你名字不是有个破吗,破他娘的!”

“破你个头啊,老子叫破虏,不是破城!”

“你可以现在改啊!”

王破虏看傻子一样瞥了他一眼,只是转向一边的林北狂,“你觉得关內多久能打起来?”

林北狂摇头:“那哪知道,不过要打也是今晚,拖得久了,他们冷静下来就打不起来了。”

顿了顿,他不由感嘆,“又不攻城,还带这么多人马来,真是浪费啊。”

王破虏笑道:“做戏做全套,这样里面的人才能真的下死手。”

林北狂认真思索,“要不试试?”

王破虏果断摇头,“不,大公子既然有布置,就不要打乱他的计划。”

一旁许青驍眼见二人不搭理他,忍不住问道:“你们就对良儿那么有信心?”

王破虏反问一句,“他是你侄子,你还不了解他?”

“他?”许青驍不由皱眉。

他对这个侄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少不懂事的阶段。

记忆中,许良只会流著鼻涕,抹了眼泪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三叔,三叔,抓田鸡带我一个!”

“三叔,肥田鸡我也要吃!”

“……”

“三叔,怡红院的那姑娘可带劲了!”

“三叔……”

那个兔崽子,原来那么小一个,成天惹是生非,甚至还有几次连累他也被老爷子许定山打。

怎么数年不见,他就忽然入朝为官,还成了如今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权臣!

甚至连王破虏、林北狂这两个粗人,提及那小子也是一口一个“大公子”,满脸都是讚嘆。

仔细回想这次朝廷对河北边军的调动,他现在仍觉得不太真实。

驻守边境多年没能立大功的他们,前后不到一月就连夺两城!

更夸张的是大军基本没什么人员伤亡!

眼下,他们又按照许良遣人送来的计策,带著大批人马,在榆关外看著。

没错,就是看著!

仗有这么打的?

所以他才会问王破虏,到底行不行?

王破虏二人命人点亮火把后,看出许青驍的跃跃欲试,笑道:“別急,大公子既然说了不需要打,就暂时不要打。

到能打的时候自然会让我们打。”

许青驍愈发疑惑,“破哥,你跟我说说,是不是老爷子想出的招儿,把良儿推出去?”

“啊?”王破虏诧异地看向许青驍,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大將军想出来的?”

“不然呢?”

王破虏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许青驍,不说话了。

一旁的林北狂也若有所思。

难怪,这样的脑子一直当个游击將军也正常。

许青驍感受到了浓浓的侮辱,正要开口辩解,却听到有人大声开口说话,“將军,有动静了!”

“嗯?”

许青驍打起精神,朝东方看去。

原本黑魆魆不见光亮的榆关城墙上忽然亮起了火把,似亮起了明灯。

但眾人因为

王破虏来了精神,喝道:“来人,上前去!”

很快有两骑举著火把纵马上前。

城头中央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大一號的火把,先是自右向左交叉比划了一个叉,旁边一个火把则是自左向右画了叉。

最后两个火把合在一起,火团变得更大。

纵马而出的二骑则是一个先横后竖画十字,另一个先竖后横画十字,二手两只火把交叉在一起……

许青驍忍不住再次发问,“破哥,你从哪儿弄的暗號,能行吗?”

王破虏摇头,“不知道,但这是大公子送来的,说是魏国河东一带边军现行的。

只要他们还没改,问题就不大。”

“魏军暗號?”许青驍愈发诧异。

军中负责旗语、暗號的都是专人。

但这些人身份隱蔽,在军中跟其他將士没什么两样。

是以大战之中很难获得敌军的旗號跟暗號什么的。

列国征战一两百年,连带此前大一统的王周在內,破解对方旗语、暗號的只手可数。

而大乾对列国的作战,从未有过这类记录……

许青驍忽地兴奋起来。

难怪王破虏说不用打,原来他是想用旗號骗进关去!

可这么做也不可能。

蒲阳、南曲的守军加一块不到五千守军,被他们俘虏的俘虏,打杀的打杀,不可能出现匯集此处的情况。

守军不管是左起还是王景,只要不傻,定然会识破此计。

难不成老王真的心底抱以那万一的侥倖?

“破哥……”

“等著!”

许青驍旋即將目光投向榆关,难道真有万一?

让他失望的是城墙上的火把亮起之后却没有多余的动静,只有火把以及稀疏站定的人影模糊可辨。

既没有开城门的声音,也没有人呼喊。

而他们这一方也没有任何人发声,人、马都在黑暗中静静站著,似在等著什么。

如此持续了两刻多功夫,城头上忽然又响起鸟鸣声。

王破虏侧脸吩咐,“去!”

很快又有两人上前,跟城头上的人“啾啾”“呱呱”的对叫了一通。

接著又是长久的沉默。

气氛极其诡异。

然而城头上仍没有其他动静,只有火把跟人影。

如此又过了两刻,王破虏嘆了一声,“行了,撤!”

“撤!”

隨著传令官的低吼,大军哗啦啦地往后退。

许青驍疑惑不已。

这就……走了?

……

榆关城內。

被亲卫簇拥的王景握紧长刀,死死盯著对面的左起,“左起,你还有何话说?”

左起满脸震惊地看著周围的將士,一个个跟防贼一样地看著他。

“这……我……”

就在刚刚,由他提议,派人到城头上打暗號,结果是打了王景的火把號,对方错了。

打了他的鸟鸣暗號,对了!

试验的结果是他左起通敌卖国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左起喃喃。

这提议是他提出来的,但王景为了防他,也提议上去打暗號的人各有对方的人盯著……

他的本意是消除二人之间的猜忌。

没想到此举竟坐实了他通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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