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元城。

蜀国边陲重地,也是巴蜀两国北出进汉中的隘口。

大乾多次攻取巴蜀两地都以失败而告终,就是因为广元地势易守难攻。

不过现在这里成了连接大乾跟巴蜀的枢纽,守军也是由大乾跟蜀国各出一人,分为正副守將。

驻守在这里的,正职是大乾的吕颇,副职是蜀王杜望的次子杜律。

二人名义上虽都属於大乾,却因蜀国的特殊导致杜律並不是很买吕颇的帐。

然而今日却是特殊,杜律亲自上门来见吕颇。

而吕颇也早得了后方几百里之外的统帅徐进的叮嘱,客气的开中门相迎。

杜律头戴蹼头,身穿长袍,並未著甲,到了门前冲早已等在门口的主人拱手,“吕將军!”

一身青色长袍的吕颇也上前拱手,“世子,请!”

二人客气进了客厅。

一番寒暄之后,杜律开口道:“吕將军,杜某此番叨扰,是有一事相询。”

吕颇笑道:“世子客气了,但凡是吕某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多谢。”杜律拱手,“日前朝廷来人宣旨,圣上隆恩,竟给我专门下了一道圣旨,劳烦你看看。”

“这……”吕颇斟酌用词,似要拒绝。

但杜律已从袖中取出圣旨,递了过来。

吕颇便不再客气,先手朝北方欠身拱手,这才双手接过,打开来看。

看完之后,他面露诧异,“敢问世子想问何事?”

“吕將军,是这样的,你该知道巴蜀地处偏远,才教化不久,於中原文书理解上颇为吃力。

我是想跟將军请教,这一句『其后世子嗣皆可封王』是何意思。”

“这句……”吕颇面露思索,心底却在想著怎么说才能不让杜律看出来他事先已经知道里面的內容。

“吕將军?”

“啊哦!”吕颇故作恍然,不答反问,“敢问世子,这圣旨是只有你才有吗?”

“那倒不是,因为朝廷宣旨的人都经过咱们广元,我特意问了问,说是给我父王、我兄长以及我的两个弟弟都有。”

“都有……”吕颇面露恍然之色,“既是如此,那就没错了。”

“將军快说,此话作何解?”

“这句话的意思是当今蜀王的子嗣皆有封王之权,只受嫡庶影响,不受长幼影响,皆可封王。”

“皆可封王?”杜律声音拔高,明显是十分激动,“確定?”

吕颇点头,“单从旨意上看没什么歧义,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是蜀王爷几个嫡亲子嗣都有圣旨。

我大乾圣旨向来是专人专事。

单独给你们每个人都下圣旨,即意味著对你们有同样效力。

若不然,只下一道旨给到蜀王爷就是了。”

杜律忍不住攥拳,目中露出兴奋。

但他还是按下激动,“既然如此,那封地怎么算?”

“这……”

“求將军但说无妨!”

“估计是仿效王周时的王国制。”

“王国制?”

“便是由蜀王爷根据蜀地辖区进行划分,分成四个封王地,由你们兄弟四人各自统领,除当今圣上外,无人可干涉你们的辖权。”

杜律激动地再次攥拳,起身道:“既如此,杜某还有一事相求。”

吕颇赶忙起身,让过半个身子,“世子言重了!”

杜律摇头,“我之身家根基,皆在广元。

我与將军共事多年,一直颇为敬重將军的为人。

是以当此紧要关头,杜某首先想到的便是来求见將军。”

吕颇大为感动,“世子请说!”

杜律指了指圣旨,“不瞒將军,我虽嫡出,却不是长子,原本王位是与我无关的。

但现在圣上有旨,言明我有封王的权利,杜某定然是要遵旨,爭一爭这王位。

所以我打算抽调广元的蜀兵往蓉城,只是……”

他没有说完,却看向杜律。

杜律自然知道他意思,这是担心他一旦將兵调走,杜律趁机將他所有亲信党羽全部清除出去。

到时候他若爭王位贏了还好,杜律说不得还得重新打开城门。

可若是他败了,就没了退路!

吕颇摇头道:“这一点世子大可放心。

蜀国归顺大乾的前提之一就是只要不伤及无辜平民,大乾朝廷不参与蜀国王室內部分歧、斗爭。”

听到这句话后杜律连连点头,“有吕將军这番话,我就放心了,多谢!”

说著,他起身拱手,转身离去。

吕颇將其送到门口,確定其离开,这才重返內堂。

一人走后面走出,嘴角噙笑,低声道:“都道蜀人耿直,这也太耿直了,就得了这么个说法,就放心离去了?”

吕颇嘆道:“好听一点是耿直,不好听就是死脑筋。

可也正是他们这死脑筋、不服软,才让我大乾以十万计的將士死在这里。”

顿了顿,他忽地又道,“吴先生,真的不用趁机將广元城占著吗,多好的机会!”

那人摇头,“你刚才也说了,蜀人死脑筋,一旦发现被捅了刀子,找你拼命,如何收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