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著就自行朝著衙署里面走去。
其余官员神色不一,各有猜测。
陈庆之吩咐隨行人原地等候之后,这才走进衙署。
刚走进屋子,就听到陈龙阴沉的声音:“陈大人,朝廷到底是何用意!”
陈庆之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龙兄,可是有何不妥?”
陈龙听到“龙兄”,语气也有所缓和:“庆之兄,我陈龙因你是同姓,又意气相投,引以为莫逆之交。
所以上次你的话我听了进去。
我对朝廷的態度也拜託你转达陛下。
我按照朝廷的意思把我父王送到长安表明忠心,朝廷如今却要把他送回来做实权王爷!
朝廷这是置我於何地?”
陈庆之“愣”了一瞬,旋即笑道:“就为这?”
陈龙面露不悦:“还不够?”
“龙兄啊龙兄,你要我说什么好!”陈庆之大笑,满脸没想到的神色。
“庆之兄何故发笑?”
“我笑龙兄一叶障目,不见太山!”
“嗯?愿闻其详!”
“龙兄啊龙兄,镇西王实权也,虚名也?”
“实权!”
“王爷若薨世,王位归谁?”
“这……”陈龙目光陡然一亮,惊喜喝道,“庆之兄,你是说……”
他猛然想到圣旨上说提到“后世子嗣皆可封王”!
如此说来,朝廷封的镇西王等於是给他的!
只是他刚当郡守没多久,贸然封王不合礼制,这才封给陈典。
可陈典若死的话……
陈庆之只觉呼吸有些急促。
陈庆之点头,拱手道:“我陈庆之何其有幸,能在此时与龙兄结交。
他日龙兄封王,可莫要忘了下官今日报喜之功!”
陈龙喜不自胜,自己竟没想到这一层。
再看陈庆之时,他忙不迭拱手道:“庆之兄,是我刚才太衝动了,还请见谅。”
陈庆之摆手笑道:“龙兄不必如此,任谁听到这消息时心底也要犯嘀咕。”
陈龙瞥了一眼门外,確定没人靠近,压低声音道:“庆之兄,既然朝廷又派你来,可是有法教我?”
陈庆之也朝门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庆之兄,陛下让我来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至於法子……我想庆之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问我。”
陈龙面露纠结,“庆之兄有无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让我顺利封王,又能不落人口实?”
“这……”陈庆之嘆道,“你应该也知道,长乐王在长安並无异样举动。
大乾……凡事都要讲律法的。
如你封王一般,都得讲究个有规可依,有法可循。”
陈龙略作沉吟,面露惋惜道:“我知道了,谢庆之兄。”
“庆之兄一路舟车劳顿,多有辛苦。
且往驛馆休息,今晚我於城內酩仙楼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庆之兄务必赏光!”
陈庆之含笑应下,“龙兄相邀,敢不赴宴?”
二人携手而出。
陈龙当眾宣布,“诸位,我父加封为镇西王,实乃我甘泉郡上下一心的大幸事。
今晚我於城內酩仙楼设宴,请诸位开怀畅饮!”
眾人迷惑不已。
刚才还黑著脸,现在又有说有笑,这是闹哪样?
但人家是郡守都说话了,他们还能怎样?
於是眾人纷纷出言恭贺,表示晚上前去赴宴。
陈庆之也顺势带人前往驛馆。
刚到房间没多久,驛丞亲自端著热水毛巾並热茶杯具等一应物事前来伺候。
陈庆之接过热毛巾就要擦脸,却见那驛丞“噗通”跪在地上。
不待他开口,对方就哭诉起来:“钦差大人,草民王喜顺,要状告前任甘泉太守陈典!
他强占土地,强娶民女,官匪勾结,操控科举……”
“这是证据,上面有草民从各处搜集来的证人供词,这里还有他们的手印……”
“若大人需要,草民可隨大人往长安作证!”
陈庆之嘴角抽搐,但面上却大为震撼,“竟有此事!真是骇人听闻!”
说话间,他已伸手接过证据,翻了翻,见到上面供词、签字、画押等一应俱全。
果然准备充分!
他面露愤慨,“真是岂有此理,这陈典竟欺上瞒下,为祸一方!
如此之人,怎能为王!”
“王喜顺,本官要带著这份罪状面奏天子,你可愿与本官同去长安面圣?”
驛丞大呼:“愿往,愿往!”
陈庆之点头,示意他低声,又小声交待:“在本官离开甘泉之前,你一切照旧,不要露出马脚。
不管谁来,你只当不知,什么也没发生,如何?”
“是!”
驛丞得了回话,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陈庆之又看了看供词,直比大理寺、刑部酷刑下得到的供词还齐全完整,忍不住感嘆,“真是父慈子孝,感人肺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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