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津,河西三大城池之一。
东临河水,北有韩原,南有东城。
三城拱卫,组成了抵御河东魏军的第一道防线。
三城巡防军也不是单巡一城,而是滚车轮式的协防。
城东三十里处有军营,这里便是镇东將军刘怀忠的大本营。
此时,军营中出现了一队標旗,二三十人,出了军营向南没多久便绕路向西而去,进了一处小树林。
人群中一人开口:“王兄,大將军不在,边防更需当心,你把我从韩原叫来做什么?”
此人身形魁梧如铁塔,八尺多高,络腮鬍,稀疏眉毛,铜铃一样大的眼睛,看著十分莽撞。
尤其是他还穿著一身小標衣服,颇为滑稽。
“既然要乔装打扮,何必让我穿这衣服,不是在脑门上写著『我是何景辉』?”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不行?”
被他称作“王兄”的是一个身材匀称,七尺多高,面白短须的中年。
他声音平稳,不见起伏,“何兄莫急,等会自有人为你解惑。”
何景辉嘟嘟囔囔,颇为不耐,“什么事不能在军营里说,神神秘秘的。”
白面中年则看向林子的另一端。
不多时,又有一队標旗出现在林中小道。
何景辉瞥了一眼,皱眉道,“东城小標……陈兄?”
他面上露出警惕,伸手握紧腰上掛刀,瞥眼看向身旁之人,“王兄,你把我们两个都从两地军营唤来,想干什么?”
何景辉只瞥了一眼何景辉手里的刀,没有搭理,只是拍马向前,衝来人拱手,“陈兄!”
对向標旗中一人拍马走出,也是標旗装扮,淡金脸、手臂长大,形似马猴。
若是刘怀忠在这里,定然要动怒。
只因他的三个心腹,折衝將军陈元甲、长史王林、骑都尉何景辉居然擅离职守,偷离军营。
此时若河东魏武卒察觉到异状,大举进攻,三城必危!
陈元甲疑惑开口:“王兄,什么事让你如此小心,竟让我等伴作小標来此匯合?
你我皆身负要职,若被河东左起知晓,出兵渡河,我等罪过不小!”
王林摇头笑道:“无妨,半月前左起已经离营,回大梁復命去了。”
“况且如今朝廷明著放出了换国计,魏军轻易不敢渡河的。”
陈元甲疑惑,“那你集结我等来此干什么?”
王林再次摇头,“不是我,是朝廷。”
“朝廷?”
陈元甲跟隨即赶上来的何景辉皆面带疑惑,对视一眼之后神情变得严肃。
对他们来说,他们跟朝廷中间隔著个刘怀忠。
如今朝廷越过大將军直接跟他们联繫,是何道理?
难不成是王林暗中投靠了朝廷,把他们誑来,悄悄做掉?
何景辉也有些回过神来,“王兄,你不妨直说,把我们喊到这儿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林仍是摇头,“不瞒两位,我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朝廷之人只约了今日巳时於此碰头……来了!”
何、陈二人赶忙循著王林目光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林中走出十来人。
除为首一人身穿青绿便服,戴软帽外,其余皆是神色木然,一水的黑衫黑纱罩面,显然都是武功高手。
来人隔著二三十丈便率人下马步行,以示自己並无恶意。
待他走到跟前,眾人才看清他的样貌。
短髭短须,相貌平平,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见到三人后他只是略略看了一眼便拱手笑道:“三位將军有礼了,下官礼部清吏司郎中陈庆之,这是下官的腰牌跟印信。”
“我旁边这位是进军副统领史纲史统领。”
人群中一人掀开面纱,亮了一下腰牌,又冲王林点了一下头后,只说了一句,“我此行只负责保护陈大人安全”,旋即重新盖上面纱。
“礼部的?”
“禁军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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