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挽寧是犹豫的,但她又很紧张害怕,还是点头同意了,一手攥紧盲杖,伸手去摸他的胳膊,手指在空气中试探著。
陆砚北低笑一声。
伸手,
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这个男人的手,很大。
乾燥而温暖。
只是和陆砚北的不同,似乎没有那么多茧子。
徐挽寧呼吸扎紧,心臟忽地一沉,下意识想缩回手,陆砚北却攥著她的手,將其放在了自己的小臂上,“抓紧我。”
他早已撤回了手,手背上的热源消失,徐挽寧也鬆了口气。
亲人闺蜜除外,这是陆砚北之后,第一个陌生男人握住她的手。
那种感觉,有些微妙。
这个李富贵总会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譬如之前曾在他身上闻到过陆砚北的气息,可现在,味道消失了。
“徐小姐,我们走吧。”陆砚北握住她的手就不想鬆开,却又怕嚇著她。
徐挽寧点头。
相比依靠冰冷的盲杖,抓著李富贵的手臂,让徐挽寧更有安全感。
这是有温度,活生生的人。
让她觉得,即便在黑暗中行走……
她也不是独自一个人。
他会提醒徐挽寧,哪里有下坡,那边有小坑,带著她避开前行的所有阻碍,也会告诉她,哪里开了,有多漂亮。
村里人只知道,有个四合院里,住了几个外地人,偶尔有豪车停在外面。
据说里面住了个瞎了眼的女人,带著个刚出生的孩子,有专门的保姆和司机伺候。
还是第一次见到徐挽寧,身边还有个穿得普通却贵气十足的男人。
难免会有诸多猜测。
有同情怜惜她失明的。
也有人说,这怕是哪个有钱人在外面养的小三,特意来乡下生孩子。
村里人太閒,没什么娱乐活动,倒是很爱八卦。
很快,关於徐挽寧的事,就在村里流传出了许多个版本。
徐挽寧此时抓著陆砚北的手臂,漫步在乡间小路上,闻著鲜腥的泥土草籽味,她嘴角轻轻勾起,“富贵。”
“嗯?”陆砚北低声应著。
“听说你结婚有孩子了?有几个孩子啊?”
“两个,一儿一女。”
“你真幸福。”徐挽寧笑著,“你长时间住在外面,不会想念妻子和孩子吗?”
“想,但是要赚钱。”
“感觉你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陆砚北嗓子略显嘶哑,“我不是。”
徐挽寧听出他情绪的失落,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没多问,只说道,“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到外面走走,確实比待在家里舒服。”
“那以后,你想出来,我都陪著你。”
徐挽寧听得心头一颤。
因为他的语气,略显亲昵。
甚至让她想起了陆砚北。
徐挽寧笑了笑,“你不会觉得陪我出来,很麻烦吗?”
“不会。”
陆砚北看著她,目光深邃。
如果可以……
我想一辈子都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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