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那咱们先搬电视,再搬电视柜。”安装师傅说道,“三,二,一。
“好,这下就算是安装完了。”安装师傅给遥控器装好电池,回头看向因为连续帮忙他搬了几趟电视,已经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年轻男子,笑了笑,“看来感冒了是有点使不上劲哈。”
“是有点。”男子脸色看著虽然不太好,但是也和善地笑了笑,“都夏天了还感冒,也是没谁了。”
“瞎,谁说不是呢,感觉夏天比冬天还容易感冒,估计是空调吹的吧。”安装师傅打开电视问道,“wi-fi是哪个啊?”
“这个这个。”又一次打扫完钻孔过后满地灰尘的女孩,热心地指著屏幕上面的那个被更改成“连进去就爆炸”的wi-fi名,“密码是337845818。”
“喔喔,好嘞。”
“我记得现在有活动,买电视就送一年视频会员,是不是真的啊师傅。”女孩问道。
“是真的,等確认收货之后客服就会发给你们兑换码。”师傅连上wi-fi,开始更新系统“喔喔,那那个兑换码可以拿去咸鱼上卖吗?”女孩又问。
“也行,不过一般不会这么干吧?”师傅说,“毕竟现在点播啥电视剧都得要会员啊。”
“哈哈我就问问。”
“嗯嗯,那我等更新完系统,就把必要的应用帮你们装上哈。”
从步入玄关到现在,也过去了快二十分钟,安装师傅已经根据这个家里的情况,很高情商地把称呼从“你”换成了“你们”。
毕竟跟刚才那个感冒的年轻男子不同,这个小姑娘干什么都一副很热心肠的样子,不光是主动来打扫卫生,还在旧电视回收问题上討价还价,甚至他拧个螺丝也要凑上来问东问西的,比如“我上次听说这种膨胀螺丝会把墙崩出一条缝来,是不是真的啊?”,一副这个家里管事的家庭妇女的做派。
也因为她的表现,让师傅在心里不曾不思考起了“一家人”的关係构成。
要知道,今天可是礼拜五,三个年轻人在工作日的中午还能悠悠哉哉待在家里,本来就有些奇怪。
要么是不用上班的富二代,要么是工作性质特殊,別人上班他们休息。
而考虑到住在这种老小区里的住户,不管是租的房子还是买的房子,显然都跟“富二代”这个词扯不上什么关係,更別说他们明显是故意等到网上促销活动才换的电视,所以大概率还是后者。
再考虑到不管是这个热情的小姑娘,还是那个安安静静坐在餐桌旁切苹果,餵给那只金黄色仓鼠吃的白皮肤女子,她们都长得很相当漂亮,於是乎,一个自然形成的猜想,就这么浮上了安装师傅的心头。
“他们几个,不会是合租在这里的网络主播吧?”安装师傅默默怀疑道,“主播都是晚上工作的,而且也不用出门,有台电脑就行。”
“话多小姑娘应该是陪聊天的,话少的小姑娘估计是表演弹钢琴不对,应该是弹古箏的。”
“至於这个感冒的小伙子嘛,虽然看起来也蛮清秀的,不过跟靠脸吃饭的主播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他应该是这个家,不对,是“小型传媒公司”的管理———"
“再看看这装修,明显是十几年前的装潢了,一看就是专门整套出租的便宜老房子,还没电梯”
安装师傅越想越觉得是“就是这么回事”,於是在安装软体的期间又问道装作没事人似的问道:“咱们家的宽带是配的多少兆来著?”
“好像是一千兆吧?”热情的小姑娘回头说,“是不是周悬?”
“以前是,但是上礼拜被白璟找人升级成两千兆了。”感冒小伙的症状似乎加重了,边抽纸幣操鼻涕,边瓮声瓮气地说,“他上次玩游戏连续掉线两次,生气了。”
“所以上次换路由器就是为这事儿?”
“是啊。”
然而他的解释安装师傅压根没听到,只是在心里更加篤定地想著:“两千兆的宽带这下没跑了,这不是干主播的要这么快的网干啥?”
正在安装师傅持续性想入非非,这间屋子到了太阳下山后会有多热闹的时候(感谢大哥的跑车!感谢大哥的飞机!感谢大哥的火箭!),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滴滴滴滴”的动静,隨后“欢迎回家!”的电子音响起,一个英俊到了极点的高个男人,抱著一只泡沫箱走了进来。
“哟,新买的电视这就到啦?才几天?”他“嘿咻”一声放下箱子,一看到安装师傅就笑呵呵地凑过来,“正好,我上次买了两只低音炮没用上,这次有用武之地了。”
“又来了个帅哥这位感觉是专门负责哄富婆刷礼物的”事已至此,已经百分之两百的肯定,这就是一家网络传媒机构的安装师傅心道。
“好,电视的安装这就结束了,不好意思啊,今天提早来了点。”安装师傅毕竟是专业人士,
此时纵然心中波澜万丈,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俯身抱起了装著老电视的纸板盒(那个帅哥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只音响,和那个热情地小姑娘一起插线了),“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到时候电视回收的价格出来之后,应该会有人直接打电话给您的。”
“好的,那就麻烦您了。”感冒的年轻人起身相送,“我们这边没电梯,您没关係吧?”
“不要紧不要紧,电视才多重啊。”安装师傅笑著说。
“好的好的,辛苦辛苦。”年轻人很客气,一路送他到了玄关。
“对了,你们直播间的號码是多少?”安装师傅边摘鞋套边问,准备晚上回去办个卡,卡个牌子,以表自己今天提前上门的歉意。
“什么?”
“就是那个啊,房间號房间號,直播间不是都有房间號的吗?”安装师傅说,“你们是哪个平台的“那个,师傅啊!”就在安装师傅问得起劲,年轻人听得一头雾水的时候,客厅里突然响起了那个英俊男人的吆喝声。
“哎!怎么了帅哥?”安装师傅条件反射地回答道,“是电视有问题吗?”
“不是不是,我就想问你,是不是骑电瓶车来的?”英俊男人问道,“我刚才在楼下好像看见了。”
“是啊,怎么了?”
“喔,也没事,我就想提醒你最近这小区里偷电瓶的贼很多,一会儿你小心自己也著了道。”英俊男人笑了笑,“毕竟是无本买卖嘛,那些傢伙看到电瓶车就跟狗看到了屎——·咳咳,我是说肉骨头似的,那叫一个双眼发光啊一一搞不好你刚才上来的时候,他们就在已经楼下绿化带里猫著了。”
“啊!那我马上下去看看!”安装师傅被他说得毛骨悚然,立刻抱著纸板箱奔向楼梯,“我先走了小伙子!有问题打我电话啊!”
“您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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