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么,流儿?”璟望向流儿家宅子里,某一间隔看窗户正透出微微光亮的臥房,暗暗想著。

深夜时分,那轮圆月依然悬於夜空,月光洒在院中每一位客人的脸上,將他们的脸色映照的有些苍白。

此时距离午夜,已经过去將近一刻钟了,而流儿的双亲,则是在午夜到来前的一刻钟左右,结伴走进了女儿的闺房。

他们还没有出来。

而院子里现在的气氛,跟璟此前预料的几乎是完全一致,原本席间热闹的氛围已经荡然无存,大人们的表情大都十分严肃,没有人吃菜也没有人敬酒,不是皱眉望著天就是凝视著流儿家的宅子,安静得恐怕针掉在地上的动静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璟旁边年轻的小姨,有些沉不住气地压低声音道,“不,不会是真出什么事了吧?我记得流儿这孩子打小就聪慧,学什么法术都是手到擒来——”

“別乱说!”小姨旁边的中年女人低声喝止道,“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在这死寂到让人感觉有些压抑的氛围中,时间继续一分一秒的流逝,就连璟的母亲也一脸愁容地望著宅子紧闭的房门,不知在想著些什么。

终於,在眾人盼星星盼月亮的目光中,宅子门突然从內被人推开。

然而,大家还没来得及鬆一口气,却发现出来的並非流儿一家,而是只有流儿父亲一人一一璟从来没有看过这位记忆中总是笑呵呵的伯父脸上,出现过这么严肃、凝重的神情。

他甚至没有安抚其他客人意思,一出门就直奔自己的那一桌,在璟父亲的耳旁,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在短暂的交流过后,璟的父亲马上起身,隨著流儿父亲一起快步走进了宅子,一同跟进去的还有流儿的大伯和爷爷、外公等家中的父辈,使得那一桌人一下少掉了三分之一。

璟见势不妙,也想一起跟看进去,却被母亲抓住小手,用眼神制止了他,示意他老实待著。

“不,不会吧不会吧”年轻的小姨看著再次关上的房门,还有小院里所有客人难看到无以復加的脸色,嘴唇颤抖地嘀喃看。

一旁同样脸色苍白的中年女人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把將她拦在怀里,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慰她,还是为了安慰自己。

“璟儿哥,是,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就在这个院中气氛跌至谷底的时候,一只小狐狸来到璟的身边,很小声问道,“我看爹爹和娘亲的表情都好奇怪—”

“別担心啦,可能只是你流儿姐姐终於盼到了百岁的生日这一天,实在太开心,正在房间里打滚呢。”璟认出了这是流儿的表妹娟儿,装作没事人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宽慰道,“我没记错的话,娟儿你还第一次来参加百岁宴吧?”

“这倒是————”娟儿疑惑道,“所以百岁宴都是这样吗?”

“当然啦,毕竟对每一只九尾狐来说,百岁宴都是自己『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嘛,

別说是开心地打滚,还有因为太激动,直接晕过去了的傢伙”璟一边忽悠著只没见过世面的小狐狸,一边抬头,偷偷望向圭真那一桌。

果然,那个刚才感受到气氛不对,一直在东瞄西看的地狼青年,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圭真这傢伙,这是偷摸著看热闹去了么?”璟暗暗想著,又看了看身旁探头探脑的娟儿,忽然心生一计。

“好啦好啦,流儿姐再有一会儿就出来了。”璟说,“小孩子不要乱跑,我带你回你娘亲那儿吧。”

“璟儿,你去哪里?”璟才刚跳下去,身后立刻响起了娘的声音。

“我送娟儿回座位!”璟立马举起了娟儿的手。

“.”娘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是没有开口,转身安慰起了身旁一位正低头拭泪的女子一一璟认得她,是下午送他玉佩的那位流儿善良的姨妈。

“你还平安吗,流儿?”

璟牵著娟儿的手,朝著她的那一桌走去时,在心里无声地问道。

璟一路鬼鬼崇崇地绕路来到后院,果然就看到流儿窗外的地上,正探出一颗“英俊的脑袋”,明显是在偷听一一九尾狐城镇的大部分地方都设有类似“禁止使用土遁法术”的禁制,不过流儿家种著各种草的后院,似乎是並不在受限的范围之內。

“我就知道你在这。”璟蹲在那颗脑袋旁边,轻声道,“在九尾狐的镇上用土遁法术,你不怕有人找你麻烦?”

“怕什么,我可是正儿八经受邀来的客人。”圭真也压低声音,“我也是为了关心小流才来的好吗?”

“所以钻到地下的意义是什么?”

“你没听说过么?我们地狼族有一个词,叫『地下有耳”。”圭真说,“我只是在践行传统罢了。”

“那你听到什么了?”

“有人在哭。”

“流儿么?”

“不,是伯母。”

“柜山,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

《山海经·南山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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