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轻轻地落在了白板的中央。
在眾目之下,隨著马克笔的转动,白板上传来摩擦產生的轻微“滋滋”声,一个首尾相连的黑色圆圈,就这么出现在了白板的正中央。
“你感觉到了吗?阿颖。”眼见著圆圈落成,徐安山用有些凝重的眼神,看向连嘴唇都开始泛白的岑颖,“好像跟非凡之前说的那种感觉——..不太一样。””
“你说什么呢安山?什么不一样?”马非凡奇怪地问道。
“你之前说,在成功请到笔仙之后,游戏的参与者会感受到一阵隱约的寒意,伴隨著游戏的继续进行,逐渐从手臂开始,一直蔓延到半身。”徐安山皱著眉头,“但是这跟我此时的感受完全不一样。阿颖应该也差不多吧?现在就像是有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我们的手腕,操纵著我们画下了这个圆。”
“被冰冷的手握住了手腕?”马非凡一愣,“真的假的?阿颖你也感觉到了?”
岑颖颤抖著点了点头。
这也是她刚才忍耐不住,惊叫出声的原因一一本来就够害怕的,还突然被人抓住了手,换你不尖叫吗?
要知道,无论是笔仙游戏亲歷者马非凡本人向他们提供的经验,还是网络上所流传的那些贴文,对於笔仙降临时的描述,基本都只是感觉到一股“隱隱约约的冷意”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那一类“从科学角度论证笔仙游戏真偽”的文章中,总是会用“血液循环不顺畅”作为驳倒“鬼神之说”观点的理由之一一一笔仙游戏中想要顺利请来笔仙,势必要伴隨著长时间的“呼唤”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游戏参与者长时间举著手臂,自然容易產生酸麻、血液循环不通畅的情况(这种时候手臂通常容易发冷),然后在一遍又一遍咒语呼唤所引起的心理作用的加持下,就很容易因为不受控的颤抖,而画出对应咒语的“圆圈”来。
但这跟他们所经歷的情况完全不同。
他们只是念诵到了第三次咒语,身边的蜡烛就有了不自然地反应,而念到第四次时,握笔的手便不自觉地开始画圈,此时距离游戏开始,恐怕还不到两分钟。
而且就像徐安山说的那样,自从那句咒语念完之后,她就感觉有一只看不见的、冰冷的手,轻轻地扣在了她的手腕上-那根本就不是“一阵隱约的冷意”那么简单,她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確定,那个白板上圆圈的落成,並非基於她的徐安山的其中某一人意志,而是另一股力量正在作票。
比如来自那只,看不见的手的意志.—
“要不先送走这位笔仙,让他们休息一会再来?”余柔看著岑颖恐惧的样子,有些心软地提议道,“反正距离子时还早,我们还有的时间。而且到时候我也可以换下岑颖。”
这一下,比起他们而言稍有经验的马非凡,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方面是,虽然从自前来看,他们確实已经成功请到了笔仙,可马非凡对两位同伴经歷的笔仙游戏时的体验,为什么会和自己曾经参与过的那次有著明显的差异,仍然抱有著疑惑;另一方面,他无法肯定,“送走笔仙后再请回人家”这样的操作是否成立至少据他所知,以前就没人这么干过一一好不容易成功请到笔仙,一般人都会抓紧问几个问题,那里会捨得马上送走笔仙,等著“下次再会”呢?
“已经到这一步·要不还是再坚持一下吧?”谁都没想到的是,岑颖在这时会结结巴巴的,仿佛鼓起勇气一般地开口道,“你———-你还可以吗?安山。”
“嗯,当然。”徐安山看著依然脸色苍白,眼中却也闪过一抹坚定之色的岑颖,点了点头,“如果坚持不住了,提前告诉我。”
“嗯——那你先来问吧。”岑颖在短暂的坚强过后,又变回了那副胆小鹤鶉的样子,“我,我怕说错话——老实说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啊。”
“好。”徐安山看了马非凡一眼,向他確认道,“不能问笔仙的死因,不能问笔仙的具体姓名,不能向它许下愿望,对么?”
“是的。”马非凡稳健地说,“保险起见,还是先问一些相对无关紧——咳咳,我是说问一些基础的问题吧。”
“了解。”徐安山望著手中的马克笔,低声开始了正式的提问流程,“笔仙,笔仙。请问你知道,人的身上,一共有多少根肋骨吗?”
“这是什么鬼问题.”一旁的余柔小声说。
马非凡没有理会,只是做了个声的手势:据他灵异社里学长传授的经验,
每一位笔仙的性格各有不同,就像人类一样,有的人不会说大话,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而有的人则喜欢“不懂装懂”。
这就导致了,在面对游戏参与者五八门的提问中,有的时候笔仙会给出一些“並不准確”的答案,也许这个回答是基於它本人(鬼)的认知,也可能是好面子,不想承认自己不懂,索性便胡了一个答案出来。
所以在马非凡看来,无论徐安山真的是隨口提问,还是有自己的打算,这个问题都是个好问题:他们可以通过回答来判断,这位以很快的速度响应了他们的笔仙,大致属於哪类性格。
这对於他们后续的提问很有帮助。
在四人的注视下,岑颖和徐安山握笔的手,在白板的中央停顿了好一会儿,
最终缓缓移向了左侧,竖写的“是”与“否”那一栏。
在短暂的停顿后,笔尖再次落在了白板上,围绕著“否”,慢慢画了一个圈“看来是位诚实的笔仙啊。”马非凡在心中得出结论,“这样也好,总好过乱答一通,就好像我上次招来的那位一样——”
“还是刚刚那种感觉吗?”马非凡关切地问。
“嗯。”或许是因为忌惮笔仙的存在,徐安山没有回答太多,便继续问道,“笔仙,笔仙。请问你知道,这座学校—-我是说安平四中,是什么时候开办的吗?”
这一次的提问出口后,他们的手先是移动到了上方的“唐宋元明清”的朝代一栏,在每个对应著的的朝代上经过了一遍之后,似乎是因为没有符合的答案,
於是握笔的手又移动到了白板中央。
结果眼看著即將要落下去了,却最后关头又剎住了车,慢慢悠悠地返回到了白板的左侧,再次循著此前“否”字上的圆,又涂了一圈。
看起来就像是知道答案不属於唐宋元明清之间,所以准备自己写个答案出来,可是想了想又不太確定,索性就说自己不知道了。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四人的眼中,笔仙这次画圈的速度比起之前明显要稍快了一些,可能跟“只是照著圆描边没什么难度”有关係,也可能是“熟能生巧”了。
“阿颖。”在这个问题结束后,徐安山看著脸色稍稍好转一些的岑颖,为了缓解她的紧张,便主动说,“下一个问题,你要试试看么?”
“可—可以问爱好吗?”岑颖小声问。
“可以。”马非凡点头,“但別问得太深。”
“嗯——”岑颖想了想,才有些磕巴地说,“笔仙,笔仙—"”
“我想请问你”
“你喜欢吃鸡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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