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已经被抓了吗?”
“好歹是老家的新闻,你多少也关注一下好不好—”
“他跟警察叔叔枪战了?biabiabia?”奈柔有些想当然地说。
“不不不,你绝对猜不到他是怎么被抓的。”马非凡神秘兮兮地说,“那傢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公园里呼呼大睡。那把犯下了好几条人命的手枪就这么被隨手丟在地上,最后被路过的流浪汉发现,报警了。”
“据我一个在派出所工作的叔叔说,他被抓之后就好像是在梦游似的,完全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座公园里,而且枪膛里的剩余子弹数,也跟他本人的说法对不上。”
“不光如此,根据警方的观察,这名犯人睡觉的时候,十天里至少有八天,
都在大叫著『有妖怪!』『大仙饶命!』『地球不是圆的!』一类根本听不懂的话。可是被叫醒之后,他却又回忆不起来自己刚才做了个什么梦——”
“这听著不就是精神病越来越严重了吗?”余柔说,“他一个在逃杀人犯都敢在公园里睡大觉了,搞不好就是症发作了。”
“我先前看电视上,专家根据他的作案时的行为,推测出他是个患有偏执型人格障碍、反社会型人格障碍,以及被害妄想症的精神病人。”目前就读於临床医学专业的徐安山说道,“这类精神病人,確实是会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因为他们的大脑已经完全混乱了,分不清想像与现实,算是比较典型的病症。”
“这种人最后是会被枪毙还是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啊?”前排的岑颖弱弱地问。
“那要根据他作案时的精神状態来定。”徐安山平静地说,“不过就算他能逃过一死,估计也逃不过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的命运就是了。”
“唉,杀人还有理由了,什么世道。”余柔摇摇头,“这种人就该塞到炮管里,直接biu的一下给他发射到宇宙去。”
“好在这傢伙来安平没多久就落网了,不然也不知道这阵恐慌还要持续多久呢。”健谈的马非凡说,“师傅你们这种出夜车的,那阵子应该也嚇得够呛吧?
谁知道会不会上来个疯子,拿枪指著你呢一一这挡板可挡不住子弹啊。”
“是有点。”司机回答的时候,依然是那种毫无起伏的语气。
他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刚才这些年轻人们明明是以他的这辆“红色计程车”为话题展开討论,但他本人却没有任何想要参与进来的意思。
这种性格,在人均话癆、开车的时候也总是不忘和微信群里的同乡发几条语音的计程车司机中,应该算是比较少见的。
不过马非凡对此並不在意,健谈的人总是能找到各种话题。
“说起来,这辆车是老款的桑塔纳吧?”他摸了摸前排座椅的靠背,有些怀念地说,“我家以前也有辆桑塔纳,后来卖车前,我还跟它合影了来著。”
“是的。”司机回答。
“难得啊,我记得这款车的怠速的时候总是容易不稳定。可刚才等红绿灯的时候,感觉倒是出奇地稳,跟没点火似的。”马非凡平时除了喜欢鬼鬼神神的事情之外,还是个“汽车迷”,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就直接去驾校报了名,在去大学报导以前就已经是驾照在手,平时对车子的事情可以说是“门儿清”。
“我最近刷到视频,好像说是计程车报废年限延长了对吧?”
“嗯。”
“好事好事,要我说有些標准確实不需要卡这么死,老车的质量一般都挺不错的。”马非凡持续性话癆,“本来计程车行业就不景气了,要是標准一直不放宽,恐怕司机们都得跑去开网约车了一一最近油钱又涨了吧?”
“是的。”
就这么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閒聊著(基本都是马非凡在说,司机只是偶尔应两声,岑颖因为怕晕车不敢动弹,余柔在玩手机,徐安山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计程车一路平稳的前行,终於即將抵达目的地。
“师傅你小心点,这条道上有个大坑,已经有好几辆车刮到底盘了。”马非凡提醒了一声,转而又有些奇怪地探头道,“?我记得就是这儿啊?是运气好没压到吗?”
“你怎么知道这有个坑的?”余柔问。
“我昨晚骑车来踩点(被徐安山拍了一下)·-咳咳,我是说路过这里的时候碰巧看见的。”马非凡一边解释,一边还低声嘀咕著,“不对啊——我记得明明就是这个位置,可刚才路过的怎么一丁点感觉都没有-是师傅驾驶技术太好了吗?”
红色的计程车停靠在了安平四中的门口。
“终於到了,这鬼天气真是堵得要死。”后排的奈柔第一个推门下车。
“辛苦了师傅,车费多少?”岑颖自觉地摸出了手机,准备扫码一一谁坐前排谁付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默契。
“十五元。”司机把收款码递向她。
“额——·能用微信吗?”
司机依言把塑封的列印纸调个头,露出了绿色的那一面。
“好嘞,过去了。”岑颖付完钱,就推开门准备下车。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从始至终,除了“客人去哪里”、“请系好安全带”以外,从来没主动说过话的司机,突然开口道。
“需要雨伞吗?”司机问一一当然,还是那种缺乏起伏的语调。
“啊?”岑颖一愣。
“今晚的雨会越来越大。”司机望著夜色,平静地说,“我车里还有备用的伞。”
“不,不用了!”反应过来的岑颖立刻说,“师傅您太客气了!谢谢啊!”
好意被婉拒的司机师傅只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看来这位司机只是不爱说话而已,其实也是个好心人。”岑颖下车的时候,像是这样的想著。
她目送著计程车远去,隨便確认了一下:车顶上除了那块“空车”的標誌牌以外,確实是什么都没有。
“阿颖!傻站著干嘛!手机落车上了嘛?”身后传来同伴们的招呼声,“快带著你的伞过来啊!雨越来越大了!”
“喔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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