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不老药居然还有药效到期这么一说么?”周悬有点异地问。

普通丹药会过期他確实听说过了,可传说是由天材地宝炼成的长生不老药,居然也受制於“保质期”这个概念,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当然了,以前吃了过期长生不老药而导致暴毙而亡的例子可不少啊。”骏说,“只不过几百年对你们人类来说很漫长,所以可以忽略不计罢了。”

“既然这样,您为什么不自己享用呢?”

“因为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吃过了。”骏用理所应当的语气道,“我好歹也是龙王的儿子,这种东西家里不说多的是,我们几个兄弟人手一颗还是有的。”

“五公子啊。”白璟在旁边笑嘻嘻地说,“你和周悬这才见了几面,连手机號都还没交换过,就这么大方地要送他长生不老药吃,你也不怕人家受宠若惊,晚上睡不著觉啊?”

“这有什么好受宠若惊的?”骏不理解地问,“你们云华观一门和我们师徒素有交集,你师傅和师伯对我也一直是客客气气,以礼相待。如今我既已知道了你迟早要倒霉的事儿,难道还要袖手旁观不成?”

“五公子义薄云天,我们都知道,可话不是这么说的呀。”白璟知道周悬不可能收下,於是帮忙开脱道,“人类可是很讲『人情”的种族,收下了人家的恩情,那就得回报、甚至是双倍奉还,所以您也得考虑一下周悬收不收得起这份『大礼』不是?再怎么说,你也得给人家一点纠结的时间吧?这吃药又不是吃豆儿。”

“白璟说的没错。”周悬马上接话道,“劳五公子掛念,不过来生对我来说还很遥远,目前我还没考虑过长生不老的事。”

“好吧好吧,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联繫我。”骏见此也不强求了,只是提醒道,“不过你最好早点做决定,不然丹药真过期了,我还得回家里让人再炼一颗出来一一现在我毕竟是出家人了,去別人那里抢也不太合適。”

“多谢五公子。”周悬说。

虽说这突如其来、甚至还有让人觉得有点无厘头的馈赠让周悬颇感压力,但说他心里没有一点感激,那也是假的一一他能感受到,貌不是在跟他客气,是真的打算要送他一场长生。

而在他看来,五公子这不过是受到了晚辈的敬重,就要把师傅的丹药送给人家做回礼的性格,有点像是以前班上那些家庭条件很好,因为总是出手阔绰所以討人喜欢的“公子哥”。

公子哥当然没有在你面前假悍演戏、刻意拉拢你的必要,就是纯粹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想要“对你好”,於是就这么做了,完全无关於利益和回报的因素。

仅从这一点看,这倒是也契合龙眾们一贯“隨心所欲”的价值观,这应该也是截至目前,展现出最像“龙”的一面。

在这种性格的加持下,也难怪骏貌是少数能够在江湖传说中,留下“美名”的龙眾无愧於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龙五公子的名號,真是体面人吶。

不过话又说回来,短短半年里,他周悬居然连续收穫了来自两条龙的善意,让人不禁想感嘆一句“何德何能”啊—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骏蹲坐在后排,看著读秒的信號灯和空旷的马路,问道。

“既然是要收集七情六慾,自然是要去稍微热闹一些的地方,正所谓『人多好办事儿(真的是这么用的吗?)』嘛。”白璟说,“说起来,我刚才去寺里接五公子前,特地去虚静禪师的厢房门口,却没有见他人。他这是又被送回医院了?”

“是啊。”骏抖了抖袈裟,有些没好气地说,“不过这次倒是没犯病,是住持担心那个短命鬼出事,硬把他劝回医院的。但琉璃心的崩坏已成定局,人类的医术是救不了他的一一说到底也是他咎由自取,如果这辈子能安生点,多念经,少走动,兴许还能多活两年。”

“我怎么听著,五公子好像不太待见那位虚静禪师呢?”

“我只是不喜欢这些给別人添麻烦的傢伙而已。”说起虚静,骏的態度跟刚才慷慨地要送一场长生给周悬时完全“判若两龙”,一副耿直的样子,“我几百年前就劝过师傅,那就是个想成为“得道高僧”想疯了的傢伙,不需要理会他的痴心妄想,隨他自生自灭去就是了一一这世上的和尚多了去了,要是人人都幻想能主持当高僧的,那寺院里不没人干活了么?”

也不知是不是师傅不在旁边盯著的原因,骏说话的风格明显犀利了不少,显得有些“不客气”。

“奈何师傅心善,非不听我的劝告,要送人家一场佛缘。现在好了,我们俩师徒日日夜夜守著那个短命鬼,是一步也不敢走远,怕一个不注意他就丟了小命。”骏十分无语地说,“要不是师傅料到了琉璃心即將到达极限,提早做了准备,这趟谁来了都救不了他。”

“五公子说的准备,是指栽种人心果的事?”白璟问。

“没错。”说话间,那朵泛著妖冶血红色的伴生莲,从骏的袈裟底下飘了出来,悬浮在他的大脑袋一侧。

周悬透过反光镜,打量著於莲蕊中央抽枝而出那株植物,

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处在“含苞待放”的前一阶段,实在不像是给点肥料就能开的状態一一也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念头在作票,周悬总觉得这眼前这株植物和莲的组合,好像和虚静下午所描述的那种存在於他想像中的“五叶莲”,还真有那么点相像。

“师傅是在半年前把那颗种子交给我、藉由我的法力使它生根发芽,这才正好能赶上。”骏看著那株植物,“只不过我的法力只能温养,让它维持生机,却无法使它加速生长。看来就像师傅说的一样,这东西真正能够吸收的养分,就只能是七情六慾而已。”

“那五公子可知道,这所谓『人心果”,究竟是什么来头?”白璟问,“虽然比不上五公子你的阅歷,可我在定居人间界之前,也算是在各界晃悠了差不多百余年,可却是从来也没有听过。还有这么一种植物。”

“我也不知道,只是能感受到那东西上的灵气,知其並非凡物而已。”不像其他普遍喜欢收集各类宝贝的同族,素来只对烟雾感兴趣的骏摇摇大脑袋,“师傅寄存在我这儿的稀奇怪怪的东西多了去了,你们如果有兴趣,我可以给你看看。有的东西放得久了,我估计师傅自己都记不得了。”

“还是別了吧。”担心一不小心就看见什么“看一眼就会折寿”的宝贝的周悬(那件袈裟里连长生不老药都有,鬼知道还有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儿),抢在白璟开口之前岔开话题,“咱们从哪儿下车?”

一路聊著天,他们已经抵达了今晚的预定目的地,江南路步行街附近。

“这儿走进去太远了,开到另一头再停车吧。”白璟抬头瞄了一眼街景,轻车熟路地指挥道,“这个点应该有位置,在明早七点交警来抄牌前走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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