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昨晚还在录春晚吗。”周悬把泡好的茶端给顾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周悬对这只讹兽会在春节期间上门拜访的事,倒是並不意外。
在之前调查黑心老板洛兰的那起事件中,他们就算是成为了朋友。
而论“擬人”程度,在人类社会中勾心斗角尤其严重的娱乐圈里混了这么些年的顾乐,跟白璟、珠泪、清秋他们几乎是同一级別(比常平高出了至少一百倍),所以在维繫人情世故这一方面上,顾乐可以说是“滴水不漏”的典范一一如今也算是半个“安平人”的他,想想也知道不可能会放过任何一个向周道长“表忠心”的机会。
“我是为了不撞见那些来接机的粉丝,才特地改签坐早上的第一班飞机回来。”顾乐尷尬一笑,“结果天不遂人愿——"”
“还是被拦住了?”
“何止是拦住,她们尾隨了我的保姆车一路,现在还在小区门口蹲著呢。”顾乐无奈地说,“要不是我会缩地术,恐怕今天是出不了门了。”
“那你现在,算是在安平市安定下来了?”周悬问,“我之前还听季澜说,
市政府准备签你做我们这儿的城市形象大使。”
“说是这么说啦,但签合约的事儿还早著,主要是我平时太忙了,都没什么机会在家里待著。”顾乐说,“这不,等春节过完就又回剧组了,下个月还要去录一趟综艺。还好春晚不是每个月都办,不然我这电影估计到明年都拍不完。”
“当艺人还真是辛苦。”每次听顾乐说起他行程的时候,周悬都会有一种“这傢伙好像阿菲还忙”的感觉。
事实或许也確实如此:李菲平时不接商演,录综艺也只是在演唱会和专辑的宣传期才不得不参加几次,至於拍电视剧、电影的邀约则是看都不看就直接推掉,所以比起一年到头永远都在跑这儿跑那儿,忙碌各种事情的顾乐,阿菲每年至少还有儿个月是相对清閒一点的。
“老实讲,我之前还真没想到你会接受春晚的邀约。”周悬说,“感觉你对这种事儿应该没什么兴趣才对,是经纪公司要求的?”
“唉,还是周道长了解我。”顾乐嘆了口气,附和道,“之前刚收到春晚邀请的时候,我本来就是打算拒绝的,毕竟我对唱歌跳舞没什么兴趣,加上春晚的彩排还没完没了的,很影响我在剧组拍戏的进度,隔三差五就要为了去彩排而请假。”
“结果公司不同意,逼著我答应也就算了,居然还画蛇添足地给我安排了个在魔术表演中露脸的机会。”顾乐有些无语地说,“搞得我不光要参与自己节目的彩排,魔术彩排我也得跟著过几次。”
“不过我看网上反响挺不错的。”周悬说,“昨晚魔术结束后,热搜里马上就冒出了“顾乐要喝豆汁”的词条,很多人都夸你反应快,能想到说要喝豆汁,
还夸你幽默。”
“那都是公司买的热搜和粉丝控评啦。”顾乐笑著摆摆手,谦虚道,“春晚这么严肃的场合,所有流程都是对好的、排练过几十遍的,让我提出要喝豆汁那也是导演安排的,跟我没什么关係。”
“白璟也知道这件事吗?”周悬回想起了昨晚白璟假模假样打电话的事。
“好像——是吧?我记得我是有提过一嘴。”顾乐自从跟白璟搭上关係以后,向他匯报的事儿实在太多,记不清也很正常。
“难怪。”
看来昨天白璟其实是早就知道了,顾乐会和魔术师討要豆汁的“独家情报”,只不过这傢伙的眼力和“装模作样”的能力实在太强,以至於完全预判到了整场魔术的流程,让人觉得他是在“操纵”电视里的顾乐,让他主动提出要喝豆汁。
“不过那个魔术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周悬问,“我看好像网上有蛮多揭秘,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实说,我还真是不知道。”顾乐诚实地说,“那个魔术师很厉害,虽然我们是提前对过了流程没错,可那只酒壶就那么点大,他表演的时候倒出来的饮料,早就超过酒壶本身的容量了一一以前彩排的时候他还让我检查过那只壶,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所以芒果汁也好,豆汁也罢,不过是为节自增色的手段而已,真正厉害的是他的手法。”顾乐由衷地称讚道,“要不是我確实没察觉到妖气和法力的波动,我肯定会觉得那傢伙和我一样,是个妖怪来著。能以普通人类的身份能做到这种程度,也难怪他是这个国家最有名气的魔术师了。”
“他確实很有名。”周悬点头,“我读小学的时候就在春晚上看见他了。”
聊完魔术的话题之后,顾乐又和周悬扯了些“有的没的”的话题,从春晚后台的趣事到最近人类社会里发生的各种奇事件,就这么聊了大约半个小时,顾乐便以自己“一会儿还有点事”为由,起身告辞。
应该说,作为一只妖怪,这傢伙確实完全吃透了“拜年”的流程是什么:所谓“上领导家拜年”,真正要做的並不是把“新年快乐”掛在嘴上,而是注意尺度,少卖弄自己(他完全没提自己最得意的,关於正在拍摄的新电影《天下有贼》的事情)、少问东问西(他一次都没问过周道长最近的生意红不红火、安平市最近太不太平),多跟对方閒扯些家长里短的屁话或者轻鬆的八卦內容,这样才能做到既不给对方负担,还显得你俩是很“亲近”的关係。
“你太客气了。”到了分別的时候,周悬看著那堆礼物,很公式化地感谢道,“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没有没有,去年受了大家这么照顾,我上门拜访也是应该的。”顾乐麻利地给那些东西分好类(每一份都包含了虫草燕窝鱼翅海参白酒香菸,可以说是標准的拜年六件套),“这是给您的,这是给白璟的,这是给对门两位道长,还有季澜的,这是给楼上珠泪小姐的—还有这个。””
“白璟让我过来的时候,顺便梢带几个签好名的今年春晚的吉祥物回来。”顾乐指著其中一个装满了毛绒玩偶的袋子,“我也不知道他是要送谁,总之是多准备了几个,麻烦周道长到时候一起转交给他。”
“好,我会跟他说明的。”
“那我就先告辞了,周道长。”顾乐重新变成了地中海中年男人的样子,礼貌地说,“我年后再来拜访您。”
“汪汪!”
“喔喔,再见小肥。”
“祝你的新电影一切顺利。”周悬和他握了握手,“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去电影院支持的。”
“感谢感谢,到时候我一定来给大家送票。”顾乐哈哈一笑,转身离开了。
“好了小肥。”周悬关上门,看著一片狼藉的家里。
“现在咱们得打扫卫生了。”周悬把一条抹布递给它:“你负责拖地,可以吗?”
“汪!”小肥双脚踩住抹布,表示乐意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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