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清风摆摆手,“算了,別在这磨蹭,赶紧带客人吃早饭去吧。”
“喔,师兄你不去么?”
“我已经吃过了。”清风道长侧身给他们让开位置,又对著周悬和白璟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好吧好吧,那我们走啦。”
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远去后,清风才迈步走向供桌。
他从自己的袖袍里,摸出了一袋用油纸封好的包裹,轻轻放在那颗还留著小孩指印的,裹看麵粉的餛飩旁边。
做完这一切后,他躬身对著那尊铭刻著“清尘”字样的牌位拜了拜,便转身离开了。
周悬三人来到斋堂的时候,大部分道士已经吃完了早饭,有些去了大殿祭拜神像,有些则三五成群地坐在斋堂的门口,晒太阳聊閒天。
一见他们来了,眾道土先是跟师叔长师叔短地跟小道长打招呼,然后又热情地问周悬和白璟,昨晚休息得怎样,习不习惯这里的生活。
就像之前推测的那样,没听过师傅说人话、也看不穿白璟真身的他们,就只是单纯把他们当成了天算道长的客人,完全没意识到来访的三人组里,还混著两个理论上和道士们“势不两立”的妖怪。
今天的早饭,是野菜粥配小咸菜。
是没有皮蛋,也没有瘦肉,更没有鲍鱼龙虾的那种野菜粥。
面对著这么一顿朴实无华的早饭,本来就不吃早饭的周悬和昨晚刚吃完烤鸡的白璟,自然是吃得食不知味。
“我要去再打一碗!”坐对面桌的小道长倒是很有胃口,他们俩连三分之一的粥都没喝完,他已经晞哩呼嚕地解决完毕,蹦蹦跳跳地去打第二碗粥了。
“早,徒儿,白贤侄。”一只狸猫在这时无声无息地跳上了饭桌,对著他们打了声招呼。
“喔,好久不见了,猫道长。”白璟眨眨眼睛,“这一天到晚不见人的,我们还以为,你这是去山下住豪华宾馆了呢。”
“没有的事儿,只是昨天和师傅聊得太晚,便索性在他那儿住下了。”狸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吃吗?”周悬把喝不下去的粥推给他。
“不吃不吃,为师吃过早饭了。”狸猫用两只小手搓了搓脸,“吃的师傅前阵子晒的鱼乾,正好还有剩。”
“不是吧猫道长,你自己大吃大喝,留我们俩在这吃菜叶子,这也太不够意思了。”白璟不满道。
“你们俩不是已经给自己开过小灶了么?”狸猫斜眼看他们,“我刚才去你们厢房找人的时候,看到了一地的鸡毛自己开荤也不知道给为师留个鸡腿,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救了。”
“我们给你留了,你说味道不错。”周悬指著跑去的打粥的人类版师傅,半开玩笑地说,“作为回报,你带我们把道观上下逛了个遍,就差去藏经阁找顏如玉了。”
“唉行了行了,谁这都有蠢笨的年纪,你们少拿这点打趣为师。”狸猫知道那个小孩的一言一行全代表著自己的黑歷史,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跟他们多做纠缠,“按师傅的推测,师姐今早就该回来了。如果她要上去找师傅,应该是会经过这间斋堂的。”
“她在这座道观里的话语权,应该是仅次天算道长的吧?”白璟指著菜粥问,“这是不是意味著,等她回来了,就可以发动全道观的道士上山开展『猎鸡』行动,帮咱们改善改善伙食,把菜粥变成鸡丝粥什么的?”
“理论上是。”狸猫挠了挠头,“可我总觉得,师傅还有什么事儿瞒著我们·...”
“你们可记得昨天下午,说起这离开神隱画卷的方法时,师傅他明明很肯定地说了,师姐是可以在这里自由施展法术的,这就意味著,只要她回来了,咱们就能跟她一起用离开这里。”狸猫沉吟道,“既然是这样,他又何必多跟我们提那句“哪怕什么都不做,我们也会三日后,回到原本的世界』呢?”
“道长只是怕我们担心,才把所有的可能性都一起告诉我们吧?”周悬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那是因为徒儿你不了解师傅。”狸猫压低声音,“他这个人就跟那些神棍一样,有个毛病,说好听点是不想『泄露天机”,说难听点就是习惯性地说话说半句,喜欢吊人家胃口。”
“可昨天他居然很爽快的,把所有离开的方法一下全告诉了我们,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也没底,人一没底,这话自然不就多了么?”狸猫眯著眼晴,“我现在虽然不確定师傅到底在心虚什么,但我猜,这事儿恐怕跟师姐她—..”
“见过师伯!”狸猫话音未落,斋堂外突然响起了道士们恭敬的问候声。
原本还在嘀咕看的三人同时闭上了嘴,將视线投向那个缓步走进斋堂,肩背行囊,头戴一顶斗笠的道人。
她把帽檐压得很低,还半低著头,这样的装束和举动让人很难看清她的脸。
但这並不影响端著饭碗的清云小道长,立马屁顛屁顛地跑去迎接她。
“师姐!你终於回来了!”他开心地抱著她腰。
“清云?”道人伸出袖袍下的那只,白皙得有些过度的手,摸了摸小道长的脑袋,“你怎么还在吃饭,平时不是都要抢第一个的么?”
“那是因为我今天忙著带客人四处参观!”
“客人?”
“对啊,就是他们。”
道人摘下斗笠,抬起头。
那双暗红色的眸子,对上了饭桌两人一猫探寻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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