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很好奇吧,为什么我会突然找上门来,还对这里一副很了解的样子。”清秋顿了一下,“那是因为,这幅画原本就是我的东西。”
“不—更准確的说法是,它的创作者,就是我本人。”
“这幅画是你画出来的?!”这个貌似合理,却又出乎意料的消息,令罗大富又一次震惊。
“没错。原本我是想著给自己留个念想,所以没有销毁它,只是附上了一个简单的封印术式。”清秋点头,“它此前一直被保存在道观里,但到了师弟晚年,外面的世道不好,观里也惹上了不少是非,很多藏品都因此流失、被不明所以的弟子变卖了。这幅画,想来也是在那个时期丟失的,上面封印术式则是因为太多年没有修復,鬆动了。”
“当然,这跟师弟无关,根本原因还是我本人一直在外云游,没有辅佐他治理道观,才导致了后来的局面。”清秋说,“这些年我也找回了不少流失在外的东西,师傅的、师兄师弟们的,以及我自己的。”
“那岂不是很危险?”罗大富说,“我经常看见拍卖行里,会拍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搞不好里面就有你们道观的藏品啊。”
“危险是相对的。就拿这幅画来举例,如果它遇到的人不是你,而是其他灵觉普通的人,那么它就只是一副普普通通的画作而已。至於法宝类的东西,则需要法力来驱动,普通人是不可能发挥出那些东西的真正效用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它在我这里的?”
“因为之前从你的身上,我感应到了来自它的法力波动。”
“我的身上?”罗大富一愣,“我们以前见过面?”
“你今天早上前往市南的一间店里,为你女儿挑选了一束百合,作为你们明天见面的礼物,对吧?恰巧当时我也在那间店里。”清秋说,“在我们擦身而过的时候,我感应到了这幅画残留在你体內的法力。当时我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好像没有什么印象”罗大富努力回忆著早上的事情。
他確实是去过一家店,但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还遇到过一个这样的女人等等·—照这个意思,莫非她平时也住在安平?
“在这样的一座城市里生活,每天都会遇到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人,你不可能每一个都记住。”清秋对此没什么表示,“说回正题,我这次前来的目,是要回收这幅画。毕竟你的事情虽然是个例,但不代表这样的事不会再度发生,作为它的创作者,我也不可能放任它继续流落在外。”
“当然,我会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画交给我,你了多少钱,我会双倍补偿给你;要么,这幅画你继续留著,但我会用秘法消彻底抹掉画中的术式,
让它重新变成一副普通的画。”
“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望能继续体验它的玄妙了。”罗大富嘆了口气,“你说得对,我现在还活著,纯粹只是运气好,没有第一时间就探索天算道长的住处说到底,是我没能力持有这样宝物。”
“至於抹掉它的內容就不必了吧?总觉得怪可惜的,所以你直接拿走就好了。”罗大富虽然感到不舍,但还是很体面地说,“补偿也不用,我是从画商朋友那里拿来的这幅画,没钱。”
“好,那么再说第二件事。”清秋说,“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跟我?”
罗大富一证,心里不由得飘过一句“我也配?”
“事情是这样的。”清秋缓缓地说,“在我的印象中,几乎是我绘製这幅画的同一时期,我的师傅也绘製了一幅类似题材的画作。只不过不同於我,师傅的画,是货真价实的『画中世界”。”
“只可惜,那副画也在几十年的乱局中丟失了。所以我想要拜託你,帮我去询问一下那位画商朋友,看看他有没有经手过我师傅的画。如果没有的话,以后也可以帮我多多留意一下。”清秋看著他,“作为回报,我可以传授给你一些..”
“你要教我法术?!”
“只是一些有助於强身健体的修行方法,和清神明智一类用途符纸的绘製方法而已,並不涉及我这一门的核心传承。”清秋说,“以及,我只负责传授,能否切实地掌握,那要看你自己的天份了。”
“这——这也太————”这“柳暗明又一村”的故事转折,让罗大富张大了嘴巴。
“不愿意么?”清秋歪了歪脑袋。
“愿意,当然愿意了!”罗大富激动地说,“就算你不许诺什么,我也会帮你的!能结识你不对,是您!能结识清秋道长您这样的高人,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吶!”
“你不必如此。说到底,这次的事之所以会发生,本来也有我的责任。”清秋说,“那么,我就视为我们的交易成立了?”
“当然,当然!”罗大富忙不迭的应道,“您给我留个地址,我晚点就让司机把画原封不动地送过去!”
“好,那我就先告辞了。”清秋起身,“我会给再你留十分钟的时间,你可以四处逛逛,如果你想的话。”
“那个—-清秋道长。”罗大富也站了起来,有些犹豫地叫住了她,“也许有些不合时宜,但我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么?”
“什么?”行至门边的清秋,回头看向他。
“如果,我是说如果—”罗大富小心地说,“如果我拒绝把这幅画还给您,也不答应那些条件您会怎么做。”
“我会抹掉你、以及这起事件所有相关者们关於这幅画的记忆,然后把画带走。”清秋很平静地给出了答案。
“这还—真是省事的做法。”罗大富苦笑了一下。
“別担心,只要你不跟外人透露我们之间的事情,那么我就不会用这种方式对你。”清秋说,“还有问题吗?”
“没了,道长您走好。”罗大富笑了笑,“我想在这里再慢慢悠悠的逛上两圈一一之前总是怕自己没完成目標就提前醒过来,每次都紧赶慢赶的。事到如今都要离开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在这儿“逛”过一次”
“需要我让你再多睡一会儿么?”
“不用啦,十分钟已经足够长了,我只是还有些留恋而已,毕竟也有两个月了。”罗大富的笑容有些苦涩,“也不怕您笑话,虽然活了四十几年,可有时候却还像个孩子似的竟然把这么危险的遭遇当成是自己的机缘,还有模有样地自己起了道號,真是惭愧啊。”
“四十年,也不算长。”清秋推门而出,“那么,再会。”
“再会,清秋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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