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梦到了你
周悬家,臥室。
两米宽的床上,周悬和白璟一人盖一条被子,各占半边。
白璟用著枕头垫著脖子,跟微信里的不知道谁聊著天,一脸轻鬆愜意一一最终他还是留了下来,以確保周悬今晚在做梦的时候,不会发生意外。
“明天你打算怎么安排?”周悬问。
“九点钟出发,先去吃碗牛肉麵当早饭,再去城东的养老院,逛两个小时,
打道回府。”白璟轻鬆地说,“如何?”
“城里可不止一家养老院,这是不是效率太低了点。”周悬说。
“正常找人肯定不是这个流程,但你別忘了,咱们这里还有个特別嘉宾。”白璟说,“你要把咱们的工作想像成是在“陪太子读书』,学到多少不重要,工作效率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消磨一下那傢伙无处宣泄的精力。
”
“更重要的难道不是儘快找到那个妖怪么?”
“我可没想著偷懒啊,等『办家家酒”结束之后你们先回去,我会再去別的地方继续找人的。”白璟放下了手机,“说起这事儿,其实我今天在钓鱼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你说,小白龙到底为什么非要找到那个妖怪不可呢?”
“清秋不是问过了,人家拒绝回答。”
周悬不是那种刨根问底的性格,既然稚说了“就算知道这件事也对你们的寻找没有帮助”,那他就当作事情就是这样。
“他不回答,又不代表咱们不能偷著想想。”白璟双手枕著后脑勺,望著天板说,“还记得吗?昨天下午小白龙说,自己“不知道那个妖怪是什么种族』的时候,还乐呵呵地找补了一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也不是什么妖怪都认识』。”
“这话乍一听是没什么毛病,甚至还有点谦虚的意思。可別忘了,他是小白龙,龙眾的脑迴路跟正常妖怪是不一样的。”白璟说,“所以咱们得代入他们的价值观,才能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究竟是什么——”
“『世界这么大,奇奇怪怪的妖怪多了去了,我们高高在上的天龙,怎么可能记得住那些低级的种族呢?』”白璟“啪”地一拍手,“没错吧?像不像是龙眾的台词?”
周悬沉默了一会,点点头。
白璟循序渐进:“也就是说。小白龙要找的那个妖怪,是个他都『不屑於了解人家是什么种族”的弱小妖怪,是不是这样?”
“嗯—”
“那么问题就来了。”白璟说,“他一边拜託咱们找人,一边又对那个妖怪一点都不感兴趣,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
“是有点。”周悬听明白了。
白璟的意思是,稚大老远的来到安平市,还专程拜託他们帮忙找『某个妖怪”,这似乎能说明他对那个妖怪是感兴趣的;然而另一方面,稚表现出来的態度偏偏又让人觉得,他对那个妖怪毫无兴趣,不光记不住人家的名字,连种族都搞不清楚。
也就是说,稚对那个妖怪是“既感兴趣,又不感兴趣”。
听起来確实有点矛盾。
“你再想想,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对另一个人『既感兴趣,又不感兴趣』呢?”白璟说。
“什么情况下?”
“当然是被欠钱的时候!”白璟打了个响指,“『我不在乎你从哪里拆东墙补西墙,我只在乎你能不能还上欠我的钱”,债主不都是这么想的吗?”
“你的意思是,那个妖怪可能欠稚一笔钱?”周悬皱眉。
“也不一定就非得是钱,但我就是这么个意思。”白璟握拳,做了个“我全都要”的手势,“他来安平,搞不好就是討帐来的,要从那个妖怪身上討回自己“失去的东西』,这才能解释他为什么对那傢伙没兴趣,却文非要找到他不可他是对事不对人吶!”
周悬想了想:“要按这么说的话,也可能是他亏欠了別人什么东西。”
“不不不,这是两码事。你欠人家钱,难道还会大老远地主动来还吗?”白璟摇头,显然觉得绝无可能。
“欠债还钱不是很正常吗?”
“那你欠没欠过別人钱?”
“没有。”
“那不就对了,你又不是那种喜欢问別人借这借那的人,你又怎么会懂『欠钱的才是爹”的道理呢?”白璟摊手,“我凭本事借的钱,还要主动还给你?大哥,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还有,別忘了他可是龙眾,你不会以为龙眾是什么很讲信用的种族吧?”白璟相当鄙夷地说,“除了『喜怒无常』之外,『隨心所欲』也是他们的一大特点。前脚答应会“放你一马』,转头就一口给你吞了,这类事龙眾们做的可不少。”
“既然是这样,那稚明知道討债很麻烦,又为什么要借给那个妖怪钱呢?”
“也许是为了放高利贷。”
“..—”周悬有点无语,“你的意思是,借钱的不是好人,被借钱的也不是好人唄?”
“我就是这个意思。”白璟居然点头承认了。
“行吧,我要睡觉了。”周悬终於意识到,这是一个一点意义都没有的话题一就算事情真是这样,他们该找的人也还是得找,找不到的人也不会变得更好找。
反倒证明稚是正確的:原因和动机並不重要,重点是你们得帮我。
“做梦的时候遇到了险情,记得提醒我。”白璟总算是还记得自己今晚留宿周悬家的目的。
“怎么个提醒法?”
“在梦里大叫『救命”就行,我会听到的。”
“好吧。”
“说起来,你最近怎么睡前又不喝牛奶了?”白璟问,“你这是终於意识到那是个牛奶经销商编造的谎言了么?”
“牛奶到底能不能助眠我不知道,但喝太多牛奶会让我半夜醒来上厕所。”
周悬平静地说,“到头来还是会影响睡眠,得不偿失。”
“好吧,祝你一觉到天亮。”白璟打著哈欠,坚持玩手机,“晚安。”
“晚安。”
周悬睁开眼睛。
眼前,依然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浓雾。
一如昨晚的那场“清醒梦”,此刻的周悬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这是又做梦了。
但变化还是有的,至少脚下结实的路感已经说明了,此时的他,並非像昨天那样“误入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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