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跑题了,你问的是我『成为人类”的感受,但我却只是一直在跟你说,『人和妖的差距』。”白璟笑了笑,“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回答不了你的这个问题。”
“儘管变得虚弱,肚子饿得比平时快,精力明显不如从前,这確实是我正在经歷著的问题,是这具身体真实的状態,可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吧?”
“我只能实话实说,虽然现在的我是人类,但我的本质、白璟的本质,还是一个披著人皮的妖怪。”白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只要我还拥有著一颗妖怪的心,那么我此时此刻的真实想法就只有一个一一我想要赶紧变回妖怪,赶紧变回原来的我一一失去力量的感觉远比你想像中要无助。”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回不去了。”白璟说出了一句有些意味深长的话,“习惯是很可怕的。”
“感谢你的坦诚。”清秋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其实有猜到你的回答可能是这样,但还是这么问了。”
“所以呢?在我的回答不合你心意的前提下,咱们之前的约定还做数么?”白璟对她眨眨眼睛,“你可是答应了,也要回答我一个小问题的。”
“你问吧。”清秋说,“只要那是我能回答得上来的问题。”
“放心放心,我的问题特別简单,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就行。”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白璟竖起一根手指,“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把我和苏墨所背负“诅咒』也好,“副作用”也好,转移到你身上的机会,
你愿意么?”
“.———”清秋眯了眯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反问道,“这是什么问题?”
“呀,你这是在用问题回答我的问题吗?”白璟笑嘻嘻地说,“这可不是正常妖怪的反应,很反常喔。”
“正常妖怪的反应应该是什么?”
“当然是想都不想就拒绝,连理由都懒得说的那种。”白璟理所当然地说道,“没有哪个妖怪会情愿变成人类,就连常平也不例外。就像做梦梦到自己变成蟹侄,对九尾狐来说是一场十足的噩梦一样,对其他妖怪来说,变成人类,也是一场噩梦。”
“可对你来说,似乎不是这样呢?”白璟看著那对藏在镜片后的暗红色眸子,一字一顿地说,“那应该是一场美梦,是不是?”
“我是指,变成人类这件事。”
此话一出,清秋的脸上明显多出了几分讶异。
她就这么看著白璟笑嘻嘻的脸,许久,才用没什么起伏的语调问道:“你是因为今天的事,才这么觉得么?”
“今天的事只是诱因,其实我很早就有这种感觉了。”白璟著手指说,“你会画画、写得一手好字,珠泪和季澜说跟你下棋从来没有贏过,我上次在你家里还看到了一架古箏,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不为过。
“不仅如此,你还会做饭,上次的餛飩汤煮的有模有样就算了,周悬说之前收到过你送给他的菜乾、肉乾,那都是你自己晒的吧?而且之前在珠泪家吃饭的时候,我还吃了你炒的青菜。”白璟磅嶗叻叻地说,“至於养这种“大眾爱好”就更別说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学会这些事情的?”
“我活了很多年,想学会这些事,並不难吧?”
“可你是殭尸,殭尸是不需要学会这些东西的,尤其是烹飪。”白璟看著她,“你是只需要饮血就可以生存的妖怪,而且我也从来没觉得,你在“吃东西』这件事情上,有表现出过多大的兴趣一一也就是说,你学习烹飪这门技艺的动机,既不符合『兴趣”,也不符合『需求』,这很反常。”
“以及,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不短,也有两三个月了,或许这么说不太好听,但『热心肠”这个词,真的跟你没多大关係。”白璟说,“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你调查苏墨的事了,当然我也没有不要脸到真的觉得,你调查她,是为了帮我解开身上的诅咒,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如果说只是纯粹对“谊咒”感兴趣,似乎又不太符合你的性格一一不同於你那个痴迷於各种奇奇怪怪法术的师弟,哪怕你对各种道术的研究很深,可在日常生活中,你几乎是我见过的最不依赖法术的妖怪。”
“所以在我看来,你活得非常矛盾,既拥有在我之上的道行,又不喜欢用法术解决问题;明明是个妖怪,却莫名其妙掌握了很多本不该属於妖怪的『技能”,我可不人觉得在你们云华观当天师,还负责教人弹琴画画的。”
“等等,难道是因为『喜欢人类”?”白璟一惊一乍地说,“周悬倒是跟我说起过,关於你『喜欢人类”的事,你甚至还在人类的医院里工作过一段时间可这个理由好像也不是很充分对吧?毕竟『喜欢人类”,和『跟人类过一样的生活”完全是两码事,就像动物学家虽然研究动物,却不代表他们必须学著像被研究对象那样,改用四肢行走啊。”
“所以,我思来想去,思去想来,只能总结为,要么你是像常平一样,是出於模仿人类的目的,才会学习,才去会做这些事;要么是你生来就会做这些事。”白璟似笑非笑地说,“我想你的答案应该是后者,对不对?”
““作为殭尸的你,还保留著身为人类时的记忆,你是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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