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市,淮海路十三號。

一条幽深的小巷里,空气中瀰漫著浓浓血腥味,破碎的瓦砾散落一地,砖墙上深深的爪印交错延伸著,还有些地方就像是被大火炙烤过一般,漆黑碳化的部分和大片大片的血跡重叠在一起,留下了深红色的拧痕跡。

巷子的正中央,一只貌似狐狸,生有著九条尾巴,以及老虎般利爪的“怪物”,正安静的时地趴伏在那个位置。

相信任何一个步入这片“战场”的人,在看到了那个怪物的瞬间,都会下意识地认为,它就是造成了这片惨状的始作俑者如果不是因为,在常平踏入这条巷子时,那个怪物就已经失去了生机的话。

此时此刻,它身后的、在某些族群中视为“力量象徵”的九条尾巴,正无力地查拉在地上;原本对应著九颗脑袋的颈部,只剩下了几团血肉模糊的“血跡”,以证明那些脑袋曾经存在过。

毫无疑问,它已经死了,在力战之后,被残忍地杀死。

这样的死法,倒也这很符合它“怪物”的身份。

“看来黄六郎的情报不太准確。”常平看著那个站在尸体身旁,背靠砖墙正在抽菸的年轻男子,问道,“三天前,你並没有杀死那只蟹侄?”

“作为整天在城里来去的计程车司机,你居然还要从六郎那里打听消息,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啊。”百璟缓缓吐出一口烟气,“以及,你难道真觉得,我是那种会对仇人大发善心的蠢货么?”

说这话时的白璟,虽然髮型略有些凌乱,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不过跟那具死相悽惨的户体相比较起来,完全是胜利者的姿態了。

“那他呢?”常平看著那只妖怪的户体,並不觉得自己的判断出了错。

“那傢伙的哥哥。”白璟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半截烟丟到地上,用脚碾碎,“弟弟被我杀了,做哥哥的咽不下这口气,於是我就帮他咽了。”

“哥哥?侄是那种会和家人一起行动的种族么?”常平眉头微皱,“我听说他们是成年之后就会立刻脱离家族,並以此为荣的妖怪。”

“世界很大,偶尔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傢伙也很正常吧?就比如自由自在的我,再比如去当天师的殭尸。”白璟顿了顿。

“好吧,我承认这是马后炮,我也没想到蟹之中居然也会上演种·兄友第恭』的剧情,所以此前完全没想到潜入安平的原来有两只侄。不然今天也不至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白璟摊开手,“毕竟在我还小的时候,族里的长辈们就总是教育我们,『兄弟姐妹之间要和睦相处,不可以像那些长大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掌自己兄第开刀的们一样』,类似兄第相残的故事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他们只是追求独立的种族而已,跟同族相残还是有区別的吧。”常平理性地说。

“大人用来嚇嘘小屁孩的故事而已,当然做不得真。”白璟淡淡地说,“听说人类也有这样的习惯,大人以编故事的方式来警醒自家小孩什么的,也不知道是谁学的谁啊。”

“既然他们是一起行动的,为什么三天前你只面对了弟弟一人?”常平问,

“他们一起上,胜率明显更高吧?”

“估计是弟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不希望残疾的哥哥也混进这件事里来吧。”白璟冷漠地看了一眼侄的尸身,“真让人动容,不是么。”

“残疾?”

“嗯,这傢伙只有七颗脑袋,按照我们家族里那些长辈们编故事的惯用套路,这种脑袋都少了两颗的『残次品”、『侄败类”,肯定是要被压成馅饼,被自己家族的老老少少当成晚餐內部消化的。”白璟催动法力,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在蟹侄的户身上燃烧起来。

不多时,蟹侄的户体就变成了一团看不出本相的灰,隨风消失在了这条破败的小巷里。

“保护兄长的弟弟么。”常平若有所思,“如果是这么在乎亲情的妖怪,为什么要犯险来找你的麻烦?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么?杀了他的父母?”

“別脑补了,我跟他弟弟结仇,那都是几百年前,还在青丘之国时的事了。”白璟耸耸肩,“而且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打瞎了他的一只眼晴而已,对於有九个头的蟹侄来说,也不算什么吧?別忘了那会儿我也是血气方刚的青少年,不过是废了他一只眼睛而已,已经很克制了。”

“那又是为了什么?”

“这就是九尾狐和侄之间的相处方式,你们刑天一族没什么仇人,所以才不理解。”白璟淡淡地道,“从我们生下来的那一天起,就有人不断地告诉我们,九尾狐和倒们是不死不休的关係,我们之间不存在怜悯或者是敬意。身为九尾狐的一员,如果心软放过了敌对的侄,那就等同於是在放虎归山,迟早会被捲土重来的它们搞的家破人亡。”

“畸形的价值观么?”常平说。

“哇喔,你现在连『价值观”这么时髦的词都学会了么?是查字典还是查百度?”白璟淡然一笑,“不过你说的对,这確实不是什么好事,因为那些仇恨,

其实是连带著我们的血脉一起,从父辈、甚至祖辈那里继承下来的,很多年轻人甚至都没见过蟹侄,就已经在心里把他们视作有著血海深仇的仇敌了。”

“在多年的仇怨下,更强大的九尾狐一族,把生活在青丘之国境內的那部分侄们全赶了出去,摧毁了他们的家园;作为回敬,分散在各界的侄们,会杀死自己看到的所有落单的九尾狐,剥下他们的皮炼成一种特殊的法宝。在那种法宝的加持下,蟹侄能够隱藏自己的气息,再加上本来就相似的外表,会让其他九尾狐误以为这是自己同胞,在大意之下被杀。”

“所以,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永远的贏家,我很早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相信蟹侄们中也不全都是蠢货。”白璟看著周围的墙壁上,地面上,被各种各样的法术轰炸、被爪子划过的痕跡,摇了摇头,“但这改变不了什么,两族內的激进派绝对不是大多数,但他们却永远都是声音最大的那一批,在激进分子们的影响下,没什么脑筋的傢伙们也只能跟著『从善如流』咯。”

“他是爱护兄长的弟弟,同时也是背负著一族荣誉和两族仇恨的战士。”常平明白了,“这两点並不衝突,他也只是遵循著自己认知中的规则行动。”

“別忽略我好么?我才是的最大受害者。”白璟上前一步,揽著常平的肩膀说,“先被弟弟骚扰,又被哥哥骚扰,害得今晚连酒都没喝成———"”

话还没完,白璟却忽然捂看肚子,剧烈咳嗽了起来。

“你受了伤?”常平及时扶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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