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声音太轻了,轻得只有周围的几个魔女能听得到。

当然,还有苏西。

“请等一下!”苏西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划破了凝固的空气。

教主不悦地侧过头,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苏西身上,让她瞬间脸色煞白。蒂芙尼撇了撇嘴,將苏西拉到身后。

“你们的圣女好像有话要讲,先听听她想说什么吧。”

说完这句话,蒂芙尼把余光扫向艾玛,正巧看见她悄悄拾起地上的碎瓷片,在掌心划开一道狭长的血痕。鲜红的血线立刻涌出,顺著她苍白的手指豌蜓而下。

有意思。蒂芙尼唇角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她明白她想干什么了一一这女孩儿知道自己的血有何用处,並且她还想借自己的血去打破眼前的僵局,可她不知道,凡人若直接饮下魔女的血,

只会当场暴毙而亡。

要不要帮她一把?好吧,就这一把,

在確保不会惊动巨狼的前提下,蒂芙尼悄然运起魔力,指尖微微一动,周围空气中潜伏的水元素立刻被牵引而来,在艾玛面前缓缓凝聚成一枚晶莹的水球。

凯兰当即会意,泼掉了手里的药汤,接住这团水球,让艾玛往里滴一滴血就够。

面对这碗劣质的“天神之血”,年轻教主选择沉默他注视著那团血水,眼神里闪过一瞬若有若无的冷光,片刻过后,他缓缓转头,向握著锤矛的教士下令:“收起武器,將圣女的血端去,赐给那个罪人。”

持矛的教士闻言愣了一瞬,才慌忙將锤矛別在腰间,像是从噩梦中惊醒。隨后他双手捧起血水,战战兢兢地走向那个裹著麻布条的病人。

刑场安静到近乎压抑,只有那口破旧的摇铃在风里颤响。

年轻教主垂眸俯视著那具僂的身影,声音低沉,却足以传遍整个刑场:

“你本就体弱,病疮侵身,命不久矣。若你饮下圣女赐给你的天神之血,你很可能会当场死去。这是神在责罚你,可若你没死,那便代表神原谅了你,他赐予了你力量,让你赎尽今生的罪,

往后余生,你必要用龙血洗净你的罪孽。”

麻风病人抬起唯一露出的那只混浊的眼,里面既有惧怕,也有倔强的光。

“现在,喝下它,让神决定你的结局。”

说话间,那位教士已经走到了麻风病人面前。他强忍著呕吐的欲望,闭著眼睛,颤巍巍地將那碗天神之血递到了病人嘴边。

麻风病人只犹豫了一秒,便张开了那张烂得只剩一半的嘴,將天神之血悉数喝下。

隨即,他浑身抽搐,像是在吞下一团燃烧的火焰,仿佛下一刻便要倒在尘土里,像条死去的狗那样僵硬。

但他没死。

剧烈的抽搐过后,他的呼吸渐趋平静。虽然病疮没有消退,伤口腐败的气味也没有一丝改变,

但他活下来了,而且还站了起来,用那只浑浊的眼睛,嘲讽地望了过来。

年轻教主神情阴势,眼中没有见证“奇蹟”的悲悯,只有计划落空后,难以掩饰的失落与恼怒。

他想要的是一具尸体,一具可以用来证明“神罚”的户体,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代表著“神恩”的麻烦。

但话已经说出口,而且还是当著数百名信徒的面。所以对这个结果,不管有多不满,他也只能选择接受,除非那头被他称为神使的白色巨狼,愿意下嘴去吃一个丑陋噁心的麻风病人。

就在这微妙而尷尬的寂静中,蒂芙尼那带著一丝慵懒和浓浓讥讽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看来你们这位圣女很有识人之明嘛,一眼就能知道谁才有资格喝下她的血。如此看来,留她保持清醒,不是要远远好过躺进眠棺里吗?”

“你们还招人吗?”

“招。我正缺人手。”

“那你看—·我可以吗?””

“我觉得没问题。”

“没问题?你確定?看看我这张受尽诅咒的脸。你真的確定我没问题?”

“只要你敢屠龙,愿意屠龙,那就没有问题。”

“你知道魔女们管我这病叫什么吗?她们管这我病叫鱼鳞病,因为有著病的人,皮肤就像鱼鳞一样乾燥、粗糙,看著不比麻风病好多少。”

“我知道。”阿斯让说,“並且我还知道,你只有当斗剑奴才能活下去,所以我不怪你参与那场角斗。"

“你要救一个女孩儿,可我却要为了活命而阻止你。”

“很正常,没人想死,而且你也没能阻止我,我还是把那女孩儿救了下来。”

“是,我打不过你,所以我被那些魔女开除了。他们想让我自生自灭,连『屠龙药”也不给我了我感觉我快死了。”

“所以你找到了我。”

“我想活下去,哪怕我丑成这副模样,一辈子也找不到老婆———

“屠龙是会死人的。”

“那也比死得像条无人问津的野狗强——总之,我现在想跟你屠龙。就这样。”

“先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吧。”

“我不认字。谁愿意教我认字?”

“我帮你签吧。”阿斯让拿起笔,停顿了一下。

“我叫艾诺克。”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蘚记,“很少有人记得我的名字,人们更愿意管我叫毒蛇.我该说幸好他们没管我叫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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