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我来让她们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作为自列王时代残存下来的歷史化石,天神教从不隱瞒他们对於精灵的敌意与蔑视,
故而蒂芙尼並没有让精灵们跟著自己一块儿前往法兰北方的腹地。不是出於怜悯,而是不想惹麻烦。
总之,她轻装上阵,只带了苏西充当她的隨身侍女,除此之外,凯兰、阿佳丽、艾玛三人,也都迫於形势,不得不跟隨在她的身旁。哦,她们还带著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接下来的日子,眾人沿著豌的北路前行,越过一片又一片低矮的林地和起伏的丘陵,一路提防绿龙和野兽的影子。
终於,在一日傍晚,他们看到了一处標誌性的地理景观一一一处白色断崖。
年轻的苏西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奇景,巨大的石灰岩壁如同被神明用巨斧劈开,直落入下方的河谷。谷中缓缓流淌看一条宽阔的河,水色在夕光下泛看铅灰与银光。
听说,当地人常称这处断崖为“盟誓崖”,因为他们相信这里曾是法兰双王子握手言和的盟誓之地。
这对兄弟曾在父王死后反目成仇,为了爭夺那顶唯一的王冠而大打出手,但当蓝龙之王自伊斯巴尼亚的山谷间发出阵阵长啸时,他们来到了这里,不再称呼对方为偽王,而是称呼彼此为兄弟。
而今,崖上古树依然苍劲,根须紧撰著岩石,仿佛见证了数百年的风雨,崖下河畔,
有一座天神教新建的木製祭坛,被一圈新砌的矮石垒围起,供奉著他们宣称的至高神的神龕徽记一一一只鸽子。
他们说,天神常会化作鸽子传播圣言。
呵,真是无稽之谈。蒂芙尼暗自嘲讽。她见过不少鸽子,知道这种贱鸟除了整日咕咕叫外,也就只在拉屎的时候才够勤快。
越过神龕后,眾人继续沿河北行,不久便抵达了天神教现任教主的藏身地,一处介於乡镇与市镇之间的聚落。
等等,藏身地?蒂芙尼皱了皱眉。不,我不该如此描述,这样的描述毫无疑问是错误,因为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躲躲藏藏,反而向圣都半公开地宣示起了他们的存在,活像一片顽固的、正在缓慢扩散的霉斑。
不过,虽然他们的胆量確实够大,但他们依旧穷的叮噹响。
瞧瞧他们在这里建的新城一一说是城,其实更像是把村子用石头围了一圈,外围的灰石墙不过一个成年男人肩头的高度,石块不规则地垒在一起,缝隙里长出苔蘚和野草,像是连石头都懒得再为它坚固。木製的岗楼零星分布,木板在风中发出鬆动的哎呀声,仿佛轻轻一推就会散架。城门没有厚重的铁门,只有两扇用树干削平后拼成的板门了,漆早就被雨水冲得斑驳,撑死算个小镇。
进入镇里,脚下是用各种顏色、形状各异的碎石胡乱铺成的主道,走上去像踩在一条粗糙的河床上,窄而不平,车辙沟与高处的石块交错成绊脚的陷阱,雨水在低洼处聚成了小滩,水面蒙著一层细灰,映出暗淡的天光与路人摇晃的倒影。
两侧的屋舍多为木石混筑,底层石墙砌得粗糙,灰浆在缝隙里起了壳;二层以上是向街面外挑的木樑结构,风乾的鱼肉和草药绑成束,掛在木桿上,檐下掛著染色的布匹,被风吹得轻轻摆动,像悬在半空的旗帜。因为没有专门的集市,摊位便在街道两旁蔓延铺开,贩卖著一些可怜的商品。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某个摊位上摆著的,据说是用龙的骨头磨成的、粗糙的护身符。摊主说他是没落的贵族,这些护身符皆由祖上传下,但信的人不是很多,直到蒂芙尼过去瞅了一眼,挑出了其中唯一一件真货后,才有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去。
“就当是你的报酬,不过別指望这东西能保你平安,”蒂芙尼把护身符扔给苏西,“依我看,卖这东西的傢伙要么是个劫匪,要么是个摸户贼,不然不会把这唯一的真货掺在一堆假货里卖。”
啊这!苏西忽然觉得手里的护身符有些烫手。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把这块护身符找个地方埋起来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队披著简陋黑袍、眼神狂热的教土,正押著一名精灵男子从街道中央走过。那精灵的头髮凌乱,沾满了泥土,银色的髮丝失去了光泽,像一蓬枯草。他的一只尖耳被齐根割去,伤口已经发黑结。他步伐跟跪,脖子上套著粗糙的麻绳,像一头被牵著去屠宰场的牲口。
不少围观的人朝他投掷东西,骂他引来了绿龙。
蒂芙尼闻言皱了皱眉,但依然不是出於同情,而是她不喜欢天神教胡乱传播未经圣都认证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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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圣都的背书,真相也是假象,真理亦为谎言。她如此想著,不满地望向教士们来的方向。
那里有座教堂。
这座教堂的外墙,由当地常见的灰白石块垒砌而成,表面没有多余的纹饰,像是出於节俭而刻意保持其素麵。上部低矮的钟楼方正而简单,屋顶覆著暗红色的新瓦,在阳光下泛著微光。下方厚实的橡木门以简洁的铁环作把手,门媚上钉著一只线条单纯的鸽子徽记新得发亮,却不显奢华。
总的来说,这座教堂就像是从镇子里拔高的一块石头,乾净、坚实,却不炫耀。
可一旦跨过门槛,气息便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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