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任命状
国王:诸神在上,我划定疆土的方向;代代相承,我的意志即是律法。我驱逐了往昔的黑暗,
扫清蛮荒,万民日日到我殿前朝拜,俯首称臣。我的旨意早已铭刻进典章律法,它曾唤起千万人的忠心,伴我走过无数荣耀年华,可是如今,我的王朝仿佛病入膏盲。
权力:而我就是病因。你对我贪婪不休的渴望,使这王国伤口永不癒合烂疮。贪得无厌的你,
曾夜夜祈求王权永固的秘法,却被我腐蚀得一天比一天迟钝、守旧。你自旧日的废墟中崛起,凭铁腕力大无穷,可一天天的礼讚与朝拜已把你迷得昏头转向。你以为那是你的功勋?那不过是我赐予你的幻象。我让那些諂媚者用甜言蜜语编织的丝绸,遮住了你本该洞察秋毫的眼睛。你的刚忆自用,早已令人心渐冷,如今,在那沉默的人群之中,有什么新的东西正在燃烧。
魔女:那火焰属於我。我在人心中燃烧,以昔日王权遗弃的誓言为號召,我唤醒被践踏的正义与真实,从你手中取回那些早已遗忘的荣耀。儘管现在,我仍受著你的压制与追缉,背负女巫的污名,但我已经在你帝国每一寸土壤上掘开了战场。王啊,是时候一决高下了!这宿命的时刻正在向你逼近,因万眾註定会推我继承歷史的方向。我將粉碎你的王座,在旧殿的灰烬中,建起新的圣堂。
人:国王发號施令,要我们討伐魔女;魔女又高声疾呼,號召我们推翻王权,然而最后,我们得到的却总是沉默与失望。当国王倒下,另一个国王就会戴上他的冠冕;当魔女胜利,另一个魔女就会坐在她的王座上。我们为何永远只是那被利用的棋子,被权力与野心的风暴裹挟著前进?究竟还要耗费多少时日,我们才能看清这残酷的现实:国王和魔女都要施行绝对的统治,且他们都把自已丑陋的皮囊打扮得漂漂亮亮。
权力:因为我,无名的幽灵,始终在场。不论他们戴上怎样的美丽面具,我都有办法潜入他们的信条与愿望。世人们啊!看看你们之中,谁能拒绝我递上的美酒与权杖?
“老师,您在看什么?”
“一本诗选,是过去一位名叫穆旦的吟游诗人写的,写的还不错,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借你看看,但记得不要外传,因为这是本禁书,只在黑市里小范围传播过,里面讽刺我们魔女的內容要多少有多少。不过说实话,我还挺喜欢看的,特別是这一篇。”
说著,斯泰西把翻开的诗选递到艾芙娜面前。
艾芙娜接过书,只扫了几眼,就露出一副古怪的神情,心说老师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看这些东西?
“法莉婭买下的那个斗剑奴很聪明。”斯泰西突然说,“他很清楚我们魔女,以及昔日的国王,到底是靠什么来施行统治的一一是靠人们对龙的恐惧心。只要人们对龙的恐惧心还在,那他们终究还是要臣服於那些能够保护他们不受恶龙侵害的存在,也就是我们魔女。所以,不管是多么大的骚乱,最后都会被圣都平定下去。法兰的天神教也好,叛乱的斗剑奴也罢,只要他们无法下定决心,独自面对巨龙的压力,圣都就还是圣都。好比他找来的那个凡人嚮导,最大的心愿,也就是把他的孙女送到我这里当名女佣。可是,艾芙娜,假如真有人能够坚定这份决心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我不敢说。”艾芙娜选择迴避这个尖锐的问题。
“那就由我来说一一在如今这个连魔女都开始害怕恶龙的时代,那些敢於屠龙的人,註定会收穫无数人的敬仰—甚至是魔女的芳心。”
斯泰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艾芙娜,令后者心虚不已,但她没有把话挑明,而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然而,这样的人,一定少之又少——可能比我们这些身披紫袍的魔女还要少。我打心底里不认为这些人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太多变化,可我·又期望他们能够带来一些变化。只是,变化是会让这个世界变好,还是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糟?我不能確定。”
我也不能確定,甚至我不都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好。艾芙娜在心中默想,我就是来向您匯报有多少魔女愿意主动出城,参与搜救的老实说,这个数字不是很好看。
“按理来说,我作为一名身披紫衣的元老,是绝不该对那个斗剑奴的种种动作视而不见的。我应该趁早把他心底的那点小心思掐灭掉一一如果靠谱的魔女能再多一点的话,我会这么做的,因为我很清楚没有力量的凡人在龙王面前有多么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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