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要想,”拉尼婭说,“我是寄生虫,你也是寄生虫。”

“喉—我该说你什么好。”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真的就干坐在这里等死吗?”

“那你想怎样?大喊她们的名字,向她们投降?”

“我—我不知道。”拉尼婭的声音低不可闻,“我果然还是有点怕死。”

“我也怕,所以你別死在我前头,那样我会更害怕,搞不好真会叫我举手投降。”

“哦,你这没用的傢伙。”

“谁哭鼻子谁最没用。”扎拉继续著这种无意义的斗嘴,试图用语言的交锋来转移注意力,让拉尼婭从那无休止的自我遣责中解脱出来。

果然,拉尼婭立刻便张嘴反驳:“我没哭!”

“要是没哭,就陪我一起想想自己的遗言。“

“.—遗言。”

“我准备用《言》里的一句话作为自己的遗言。那句话我从小背到大,直到今天才明白它的真正含义。现在,它会成为我临走前,留给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风在扎拉指尖凝结为刃,在地面的岩石上磨出痕跡:

有两种人看见黑暗。一种人,选择成为黑暗的一部分,因其以为黑暗是永恆的。另一种人,选择在黑暗中点燃自己,因其知晓,即使是瞬间的光,也已证明黑暗並非全部。

她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把这段话清晰且完整的刻在石头上,等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拉尼婭已经睡著了。

这傢伙的睡相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而且大概是因为压力太大的缘故,慢慢又开始说起了梦话。

要问她做了什么梦,其实也很容易猜到一一她肯定是梦到了那个用剑屠龙的男人,梦到他不顾他那女主人的反对,千里迢迢地跑来,像一个传说中的骑土,只为拯救她们这两个困在囚笼中的魔女。

这种状况下还能做这种梦真是有够压抑的。

扎拉摇了摇头,等著太阳升起。

当破晓的微光终於透过狭窄的裂隙,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地穴深处的黑暗时,她才叫醒了拉尼婭。

不知为何,醒来后的拉尼婭表现出莫名地激动,“扎拉,跟你说件事,我—我梦到了—"

“嗯,知道你做春梦了。”

“什么春梦!我梦到的是爱莎!”

“是吗。我就当是这样吧。”

“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但我的的確確梦到爱莎了,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了?”

“她说她会来救我们,要我们多撑一会儿。”

“多撑一会儿可是今天就是我们的死期。”扎拉抬起头,目光透过那道裂隙,望向头顶已然明亮的天空。

“我知道,但我们可以———

“够了,拉尼婭,我真是看错你了。”扎拉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眼神也难掩失望,“怕死就怕死,何必在我面前编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以为我会被你这套鬼话矇骗,然后抱著虚无縹緲的幻想聊以自慰吗?”

“我没编!我发誓!”拉尼婭挣扎著想要靠近扎拉,却因为虚弱而摔倒在地。

“算了吧·—光是说自己梦到爱莎就够荒谬了。”

扎拉没有去扶。她看著拉尼婭无力地抠抓著地面的沙砾,看她指甲里嵌满灰尘,挣扎著弓起身“你再想想。”拉尼婭继续解释:“我们之前不是、不是给那个人送给过一包香囊吗?爱莎说她就是通过那包香囊里的魔力联繫上的我。”

“那爱莎怎么没联繫我?”扎拉反问。

“大概是因为你不够討喜。”

“毫无说服力的理由。”扎拉摇摇头,“不过,我可能已经想到原因了。你因为压抑过头,所以梦到了那个人,而那个人,又似乎真的和爱莎存在著某种联繫也就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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