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是替圣都耕种土地,还是替沙漠之主驯养牧群,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別

热。

一种毫无慈悲、无处可逃的、纯粹的热,

它从四面八方的沙岩墙壁上辐射出来,像无数看不见的、烧红的烙铁,贪婪地舔著囚室里最后一点水分。头顶,那道窄得像刀口的石缝,是天空唯一的、也是最恶毒的恩赐一一它不为通风,

只为投下一道白热化的光柱,將地面的沙土照得滚烫,让这处天然地穴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烤炉,

空气乾燥得能將人的肺活活磨出血来。

“扎拉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拉尼婭的声音,听起来像两块干掉的树皮。

她蜷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试图从冰冷的石头上榨取一丝早已不復存在的凉意。她的嘴唇乾裂,布满了细小的血口,曾经明亮的眼睛也因脱水而深深地凹陷下去,只剩下两团模糊的、燃烧著焦躁的暗火。

扎拉没有动。汗水早已流干,只在她的额角和脖颈处留下了几道白色的盐渍。现在她就像一具被精心风乾的尸体,仰面躺在地穴中央,双眼无神地盯著那道刺目的天光。她知道,在这种环境下,任何不必要的动作,都是在加速自杀,所以她一动不动,好似只有这么做,才能积赞出一些开口的力量,努力对抗那已然將她牢牢包围的、名为绝望的沼泽。

过了许久,她的声音才从乾裂的嘴唇间挤出来,低沉,沙哑,充满了自嘲的疲惫:“怎么办?你是觉得我有能力陪你一起反抗,还是指望我能想出什么鬼点子,好让我们能从她们眼皮底下里逃走?不。都没有。拉尼婭,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鬼地方陪你一起发呆。”

『是吗,那也很好了。”拉尼婭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病態的、神经质的慰藉,

“我最害怕的还是你会向她们投降。那样就只有我一个人会被扔在这里等死了但如果你能和我死在一起,事情就还没那么糟—好列不会死得太孤独”

“这话听著真让我不爽。”扎拉有气无力地轻哼声,“你没比我高尚到哪去从没有·所以別把自己说得那么悲壮。”

“扎拉我好饿—.真的好饿—.而且我越来越渴了“渴吗?”扎拉动了一下,喉咙深处传来一声短促的笑,“我是有个『底牌』能让你解解渴·——但我猜你不会想喝的。”

“—谁知道?也许再过一会儿,我就愿意试试了。”拉尼婭哭丧著脸说:“那两个该死的女人—把附近的水元素控制得密不透风—可恶—”

每一滴露水,每一丝湿气,都在她们的意志下绕著我们走。她们甚至不需要动手杀我们,只需要坐等太阳和乾渴把我们活活榨乾。真是恶毒过头的手段。

拉尼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將脸埋进了膝盖里。她一边在心中咒骂,一边继续说道:

“她们·—她们明明这么强,却一直在嘴巴唉叻著龙多可怕,沙漠之主多可怕—.是,我承认是很可怕可那又怎样?我绝不会夹著尾巴逃跑不会和她们一样“真不会吗?”扎拉的声音幽幽传来,“如果未来你也像她们一样握住了权势和財富,甚至还成为了身披紫袍的存在那一切可就难说了你可以畅销自己坐拥著几座城邦的税收和数不清的財富,可它们不会让你变得更勇敢—相反,它们只会让你害怕失去的东西变多该死的在我来巴迪亚的时候,我就应该让圣都提前预支我后几年的年金—..再在出行前把它们挥霍过—.—

我后悔死了—

“我也是—”拉尼婭听到“年金”这个词,仿佛被注入了一丝虚假的活力,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晴里,也多了点光彩,像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看到海市蜃楼。“我也是——我本来计划好了的,

扎拉等拿到明年的年金,我就—我就——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像是被喉咙深处那份乾渴的煎熬所吞噬,由此,扎拉不得不出声提醒:

“就什么?”

“.—·就给自己买件漂亮的新衣服穿。”

“还是算了吧,不如给自己多买两双丝袜,至少那能让你这双小短腿看上去更修长些。”

“哪里短了?”

“跟我一比就显短。”

“我看你这傢伙就只有脖子和舌头比较长。”

“那也比你这个什么都短的傢伙强。”扎拉说著,忽然顿了顿声,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她没力气与拉尼婭斗嘴了。疲惫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將她牢牢束缚。

不过,她还有力气陪拉尼婭一起做梦。在绝望的深渊中,用虚假的憧憬来麻痹自己,或许是唯一的解脱。

“说说看,你准备买什么样的衣服?让我瞧瞧你的品味有长进没有?”

“我要一件纯黑的束身长袍—"

拉尼婭开始了她的幻想。

“...不是我之前一直在穿的粗糙的羊毛货,而是用最奢华的黑色天鹅绒织就,绒面丰厚而致密,光泽深沉得像没有星光的夜空,触感柔滑得让人沉溺。”

“它得剪裁得体,胸腰合宜,裙摆要宽大而富有重量,层层叠叠地垂落,每一步都带起优雅的涟漪,像黑色的潮水般在脚边荡漾。”

“领口要高而立起,不显山露水,最好还绣上我喜欢的纹,袖子要在肩部微微隆起,然后笔直地垂落至腕部,袖口用同色系的细缎带和珍珠纽扣装饰,每一颗珍珠都圆润饱满,温润如玉,光泽內敛而经久耐看。”

“最后,如你所说,是丝袜,我要穿上好的黑色长袜,质地细腻得几乎看不出编织的痕跡,仿佛第二层肌肤般平整—它要均匀无瑕,完美地包裹住我的双腿,没有一丝松垮,同时还得坚韧耐穿,不易破损,能经受住时间的考验。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在舞会上穿那种轻易就能撕破的丝袜·这种不都是便宜货吗?”

“並非便宜货。她们是想用这个增添情趣。”

“怀!真噁心!”拉尼婭当即开骂,“.—喂,扎拉,你觉得那两个女人是不是你刚刚口中说的那类货色?”

“大概吧,”扎拉隨口回道,“这些大魔女们的私生活普遍都很混乱,我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么说来——那个『弒亲的法莉婭”,没准在私底下也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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