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该死的畜生,它至今不见踪影,却把自己的气味弄得到处都是,就好像它一直在我们头顶的某个角落,用那双冰冷的竖瞳,无声地、饶有兴致地跟著我们·

它在戏耍我。它胆敢戏要我。

我可是蒂芙尼。我没有理由害怕区区一头绿龙。

...本应如此。

蒂芙尼感觉自己的后背湿了一片,站在她身旁的三个小丫头也察觉到了异样,紧张地靠拢过来突然,她听到有人冲她大喊:

“当心身后!”

..身后?

蒂芙尼猛地回头。

在那一瞬间,她看到了。

在高耸的、遮天蔽日的树冠阴影中,一个巨大得超乎想像的墨绿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里。它不是飞来的,也不是爬来的,它一直就在那里。它那身如同淬毒翡-翠般的鳞甲,完美地模擬了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斑驳光影,与周围的枝叶融为一体。它像一片不祥的乌云,

像森林本身长出的一颗巨大、恶毒的肿瘤。

直到此刻,它才缓缓地、舒展地、如同睡醒般地动了一下。

那双黄绿色的竖瞳,於阴影中彻底亮起,冷漠而残忍地,俯瞰著下方这群已经踏入死亡陷阱的、可怜的虫子。

在蒂芙尼看来,眼前这份景象,著实有种诡异的美丽。

..美丽到让她泛起一阵尿意。

她从未想过,这头没被铁链束缚,並且也没被人为折断双翼的绿龙,竟会离她如此之近,就好像它从一开始就知道,谁才是这里唯一值得它正视的威胁。

"没错,它那居高临下的眼光就是如此毒辣,毒辣到让她感觉自已又变回了那个在佐伊面前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该怎么办?如此近的距离·—她还来得及施放魔法吗?

蒂芙尼的脑子一片混乱。

她併拢发软的腿,心臟狂跳,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怕了一一她怕她刚一激发魔力,那头龙就会在眨眼间將她扑倒在地,而她根本来不及进行反抗。

多么可笑。同为紫袍的斯泰西曾经杀死过龙王,那个被她捡回来的臭丫头也杀死过龙王,而她自己,竟会死在一头普普通通的绿龙手里?

不.——.不会的。

我不会失禁,更不会死在这里。

我可是蒂芙尼,圣都最富有的紫袍魔女之一,我怎么能像一个低贱的凡人一样,在一头绿龙面前感到如此无力?

不。

绝不!

蒂芙尼抬起右手,魔力自她掌间溢出。

而正如她预料的那样,那头久经考验的绿龙没有给她太多的反应时间。

它自树冠的阴影中迅速扑落,如同突然降临的噩梦,那些被它庞大身躯拂过的树枝发出令人牙酸的哎嘎声,断裂的枝叶如同雨点般纷纷落下,而它每落下一寸,蒂芙尼腿间那股屈辱的感觉就会更甚一分。

完了。来不及了。

蒂芙尼软弱地闭上眼睛,直到她听见一支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

她抱著一丝侥倖重新睁眼,期望这支箭能够洞穿那头龙黑洞洞的眼睛。

然而,奇蹟並没有发生,那箭擦著龙鳞飞过,几乎没有留下痕跡。

.我在期待什么?

蒂芙尼终於感到绝望,可那绝望的时刻,竟然也没有如期到来。

它被延后了,被她身边的两个小魔女延后了。

一些零星的冰簇打在了那头绿龙脸上,一阵混乱的风扰乱了那头龙的翼膜。

她们微小的魔力为蒂芙尼爭取到了一段转瞬即逝的宝贵时间,万幸的是,蒂芙尼没有將这宝贵的机会浪费掉。

“去死!”

蒂芙尼的吼声因尖利而嘶哑,

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羞耻,在此刻都化为最纯粹的怒火,灼烧著她的灵魂,也点燃了那一份暴怒的魔力。

这份远胜於两个小魔女的强大魔力唤来了更多元素的响应。风成为囚具,让绿龙无可逃遁;水凝成刑器,生生刺进了绿龙的躯体。

绿龙发出一声悽厉的哀豪,这声音令蒂芙尼找回了一丝自信与满足。她想起那些被囚困在地牢里的龙,粗大而沉重的铁链束缚著这些龙破碎的躯体,而她则会在閒暇之余,尝试用暴力让它们变得更加驯服—-当然,龙终归是龙,纵使强如魔女,亦无法彻底驯服其野性,但这並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蒂芙尼可以以此锤炼她的胆量。应该可以。

蒂芙尼不由想像起来,想像自己缓步走到绿龙的面前,带著胜利的从容,品鑑这头绿龙的死態,然而,她的双腿仍在微微发抖,一直没能分开。

她凝了凝神,伸手捂住侧腰,假装伤口发作。

好了,她得赶紧找个地方解手.不是处理伤口。

“让那些凡人去把那头蠢龙彻底干掉,”蒂芙尼对苏西说,“刚刚回头那一下,让我的腰伤发了我得找个地方处理一下。”

“我帮您——”

“不,不用。別跟过来。”

“好吧,既然您这么说———”苏西还以为蒂芙尼是不想让她再看到那个纹身,她同妹妹与尤拉对视一眼,准备和人们一起了结那头仍在垂死挣扎的绿龙。

令苏西惊讶的是,这头龙的生命力比她想的强多了,在被猎人们彻底杀死前,它居然发出一声强而有力的吼叫。

苏西不会想到,这声音居然嚇到了没走多远的蒂芙尼,害她以为树上的阴影里还有另一头始终盯著她的龙。

她感到腿间一热,但幸好,这些水元素愿意给她个面子,听候她的差遣一一她命令它们隱去它们来过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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