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望向远方,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即將开始的仪式上。

不多时,一道低沉而庄重的钟声响彻整片南城门的广场,迴荡在清晨的空气中,带来一种神圣而庄严的肃穆感。

所有嘈杂的声音都瞬间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那道缓步走上高台的身影。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那道缓步走上高台的身影。

只见斯泰西披著一袭紫衣,手执一根银质的权杖,神色无比庄严。

“今日,我站在此处,不仅是给诸位送行,更是为见证一项古老誓约的延续?

“请诸位谨记,我等是圣都的血与骨,也是维繫圣都治世的脊樑。正因诸位同我站在一起,所以我才坚信,我等仍有足够的力量,守护圣都千百载的传承,

而这份堪称伟大的传承,它不应该,也绝不会因砂龙的存在,而走向断绝。身为魔女,我等背负的不仅是荣耀与力量,更是责任、信念,和千百年未曾动摇的意志·———”

当斯泰西的演讲落下惟幕时,魔女们短暂沉默了一瞬,继而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

许多年轻魔女眼眶泛红,心潮激盪,她们的掌声一浪接一浪,几乎要將整片空地的空气都震散。

但阿斯让鼓得並不起劲,因为斯泰西的演讲词里完全没有提到他摩下的猎人小队。

总的来说,斯泰西仍是一位保守的魔女主义者,在她那宏大的、近乎神圣的构想中,魔女们总应如女神俯瞰人间般,以恩惠之手垂怜眾生,而那些被庇佑的凡人,只需恭顺地低头,燃烧自己的躯体与汗水,为魔女铺路、筑台,如同一根又一根燃柴。

对她而言,把归於魔女的职责外包给一群毫无魔力可言的凡人,可能是一件极不光彩,也极为可悲的事情吧。

毕竟她是身看紫衣的魔女,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阿斯让並不想责怪她什么,他只是为一些人,一些已经牺牲,和未来將要牺牲的人感到不值。

就连沙漠之主精心构筑的噩梦里,都有那些人的身影一一那里有他们浴血奋战的场面,有他们不惧死亡的眼神,甚至有他们被沙漠之主的违力撕裂时所发出的最后吶喊。

或许沙漠之主是想用这种方式,让魔女们记住恐怖的滋味,可阿斯让却从他们的牺牲中,看到了普通人守护家园时的勇气。

只是这份勇气,还有他们可敬的牺牲,竟然不被高高在上的魔女们加以承认。

他们的勇气无人记述,他们的牺牲无人凭弔。

更可笑的是,圣都的先贤祠里,居然也没有广大黑袍魔女的一席之位。

“最开始是有的。”爱莎悄悄补了一句,但听不出什么底气,声音轻的像是会被微风吹散。

空气一度沉寂。

过了几秒,或许是为了打破这压抑的静默,爱莎忽然换了个话题,声音轻飘飘的,带著点自我安慰的调侃:

“啊——·以前啊,我还会给那些帮助过我们的凡人写感谢信呢一一亲笔写的噢,很值钱的!据说他们的后世子孙都靠我这些价值连城的感谢信发大財了,很多还以此当上了贵族嗯贵族她顿了顿,像是忽然被那个词噎了一下,喃喃道:“贵族啊——"

你很討厌贵族啊。

“肯定討厌,他们天天迫害魔女,哦,那个时候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魔女,

大家都把我这样觉醒了魔力,却不知该怎么控制魔力的女孩当成邪恶的女巫·

而且..要不是这些贵族胡乱收税,我的父母应该就不会把我丟掉了好吧,难说。”

爱莎嘆了口气。

“儘管后来我和我的继任者们一直致力於消灭这些贵族,但他们还是捲土重来了。过去我的就是想避免这些事情,才会创造出“我”的吧?她真的太自私了,根本就不考虑『我”的意见,我完全不想见证这些事情,更无力改变什么。”

爱莎,不要否定过去的自己,不要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意义。

“未来某天,你一手缔造出来的猎人大军,会不会成为新的贵族?”

嗯,虽然现在算上我本人,手执徽章的职业猎人也才寥寥十多个,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但我完全没法否认这种可能——可即便如此,我也认为,我的努力並非没有价值。

若我能证明魔女手中的权杖,不比猎人手里的刀剑更加高贵,未来也会有人证明,猎人手里的刀剑,不比平民手里的一块麵包更加高贵。

“这是在狡辩吗?”

不是。

阿斯让释然地笑了笑,看向旁边那三个披坚执锐,与周围魔女格格不入的三个猎人。

“马上就要出发了,紧张吗?”

“不紧张。”

“我要听实话。”

“有点儿。”三人这才老实承认。

於是出城后,阿斯让拉著他们,各自举起武器,为这次远征起誓。

“看著真蠢,”法莉婭抱胸锐评,“这有什么用?”

“我觉得是有作用的。如果没有作用,那你老师的演讲应该也很难有什么作用。”

“这不一样,老东—-斯泰西老师是身穿紫衣的尊贵魔女。只要她一开口,

每个魔女都会认认真真地听她说话,绝不会壮起胆子,擅自打断!”

“除了你。”艾芙娜挪榆说。

“是啊,除了你。”阿斯让微微点。

“还有我。”梅不甘示弱地插嘴。

“啊,还有梅。”

“阿斯让你闭嘴!也不看看我到底是为了谁才会这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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