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棘手的问题来自於天空,那些盘旋在眾人头顶的砂龙,正虎视耽耽地伺机而动。它们聪明而残忍,懂得等待,懂得藉助风暴遮蔽自己的踪跡,並且在这股魔力之风面前,能够引燃火焰的魔女屈指可数。
这意味著,她们唯一能放心掌控的元素被削弱到了极限,因此她们的当务之急,便是抗衡这股肆虐的狂风,消解沙漠之主的魔力。
阿斯让相信法莉婭她们能够做到。
她们必须做到。
而在此之前,我得保护好她们,保护好她们拼命保护的那些人。
阿斯让猛地提起长剑,足尖在沙地上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风暴的深处。
就在这时-
—
“阿伊莎!躲开!”
一声惊恐的怒吼在狂风的咆哮中炸裂,然而,它只存在了短短的剎那,便被无情地吞没。
风暴翻涌间,一头体型庞大的砂龙自天穹俯衝而下,狂暴的气流被它撕裂,它的利爪劈开风沙,如坠落的陨星一般,狠狠地向下压去!
那位名叫阿伊莎的魔女半跪在地上,她已经筋疲力竭,脸上的鲜血自两鬢淌落,与沙粒混为一体,而她身上镶著金纹的黑袍早已被鲜血浸透,紧贴在她发颤的身躯上,伴隨沉重的呼吸声,与她的胸膛一齐起伏。
砂龙咆哮之际,她绝望抬起头,想要做最后的挣扎,然而,她瞳孔中的全部世界,正逐渐被砂龙那拧的猿牙填满。
狂风凶猛地吹拂著,席捲而来的沙尘暴將她原本用来保护自己的砂石一扫而空,像是愚弄般地暴露了她那脆弱的防线,而她掌心里微小的火苗,也在无情的风中熄灭了。
这时,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救了。
內心的悔恼迅速淹没了她的理智,她悲哀地想道,她不该在魔力未满之际,便跟著斯泰西元老自信出城的。
“妈妈”阿伊莎喉头微颤,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她回想起儿时的数个夜晚,每当她淘气熬夜时,她的妈妈便会搬出砂龙来恐嚇她。
“龙最爱吃的就是不听话的坏孩子了。”
“我不是坏孩子!我就是睡不著!”
“不睡觉的孩子就是坏孩子,你要是再不睡觉,马上就会有一头砂龙飞过来把我们都吃掉!”
“那我就变成魔女,把它干掉!”
“不,你可不能变成魔女,我要你平平安安地长大,快快乐乐地结婚生子,从你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和你爸爸就开始给你赞嫁妆了,以后我们会给你赞出很大一笔嫁妆的—.—”
阿伊莎的眼前浮现出妈妈的笑容,那笑容温暖而明亮,能在她小的时候,为她驱散一切烦恼和悲伤。
但现在,她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冰冷与孤独。她的手指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触碰到冰冷的沙地。
和所有魔女一样,她已经永远离开了那个对她而言,最是温暖的地方。
阿伊莎闭上眼睛,仅存的魔力在恐惧中加剧焚烧。
又一次,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沙漠之主归来时的末日景象。
“给我振作一点!”
忽地,某个声音在她心中炸响,伴隨而生的,还有一阵难以形容的巨响。
不知为何,死亡並没有降临在她身上,同时,她还感受到了身下传来的一阵莫名颤动。
阿伊莎睁开眼睛,发现那头袭击她的砂龙已经消失了,將其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威风凛凛的黑髮男人。
“你还好吧?”
“...”阿伊莎愜愜地望著他。
“別愣著了,赶紧去你朋友那边休整一下。”
男人没在她面前过多停留,迅速朝一旁奔去。
原来那头砂龙並不是消失了,而是坠倒在了她的右后方。
刚刚发生了什么?
难道那个男人把砂龙挑飞了?
这可能吗?
他是怎么做到的?
劫后余生的阿伊莎舔了舔被血染湿的乾裂嘴唇,直到被哈娜扶起,她才回过神来,不再把自光放在那个男人手里的剑上。
若说那是剑,未免也太大了点。
“那个人是谁?他从哪冒出来的?”
“我不知道,估计是圣都送来的哪个斗剑奴。”哈娜一边保持警觉,一边急促回答。
“难道说,真是他把那龙打飞了?”阿伊莎大喊著,喉咙飞进了不少沙砾,得生疼,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咳咳—咳咳我们得去帮他!那头砂龙还没死!”
“帮?怎么帮?”哈娜的语气有些急躁,“我们自己都快自顾不暇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被这风活活刮死!见鬼,我现在必须儘快帮助斯泰西元老夺迴风元素的控制权!明明我最討厌风元素!阿伊莎,你帮我盯著点头顶,有什么情况隨时告诉我!別再看那个斗剑奴了!”
“他救了我!”
“那就接受他的好意,好好活下去,然后祈祷那个斗剑奴能把他面前的那头砂龙砍死!”哈娜吼道,“记得给我睁著眼睛祈祷!我可不想被你害死在这里!还有,绝不要心存侥倖,如果风力突然减弱,千万不要以为是我们重新控制住了风元素,那肯定是沙漠之主在给的狗腿子放行,就像刚刚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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