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只蛛怪一比,寄生在阿斯让身上的那条大虫都显得可爱多了。
爱莎被这骇人的傢伙嚇得立刻缩回腰包里,同时在心中为自己申辩:“以前的我可不害怕虫子!”
她心虚地把锅推给了法莉婭:“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肯定是受到了法莉婭的影响。”
真是这样吗?呵,可能吧。阿斯让想,法莉婭確实害怕虫子,唯有一种虫子不会惹她害怕,那就是肥嫩嫩的蚕虫,蚕虫吐出的丝绸將成为她用以裹足的细腻丝袜,这种珍贵的奢侈品极大满足了她的个人虚荣,但蚕虫化蛹后的飞蛾她可见不得一点。
艾芙娜透露说,小时候的法莉婭曾为了与同龄的魔女找些共同话题,精心饲养了一盘家蚕,结果直到蚕虫变成飞蛾,她都没能和別的小魔女说上一句话,还被丑丑的飞蛾嚇得直流眼泪(因法莉婭提出过异议,故此处存疑)。
而在法莉婭把阿斯让带回家之前,这位懒散度日的阴湿宅魔女只顾及了最基本的个人卫生,仅仅只靠投射她那多到余的魔力来清理宅邸中的各处死角。
现在想想,大概正是这种前所未有的做法,才让宅邸里倖存下来的一些虫子產生了变异,使它们的个头儿比其他地方的平均水平大了近乎一倍,当阿斯让挖地三尺地清剿这些变异虫子时,法莉婭努力装出来的威严头一次一扫而空,而阿斯让也头一次有了如此想法:“什么嘛,魔女也不过如此啊。”
等等,魔力?
与蛛怪周旋之时,阿斯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目光扫过那只长近一米的可怖蜘蛛,心中生出疑惑:这只体长近乎一米的巨型蜘蛛真的是这个世界自然演化出来的物种吗?
爱莎恰巧与阿斯让想到一处。
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大司祭提出的那则有关蓝月的说法:
神秘的蓝月高悬於天空的特殊轨道中,內部蕴藏著难以测量的魔力晶矿。每隔一段漫长而难以预测的时日,蓝月便会產生一次魔力爆炸,这场爆炸將形成大量的晶体陨石,化作流星雨般拋洒到大地之上,它们坠落在荒凉的原野、深邃的山谷或神秘的大海,缓缓融入土壤、岩层与水脉中,將自身的奇异能量释放到周围的生物圈里,给这个世界注入了足以孕育龙王的庞大魔力。
那么,眼前这只巨型蛛怪是否也是魔力影响下的產物?若是如此,那是否意味著,在这片位於伊斯巴尼亚行省中心区域的荒芜地带,实则埋藏著一片坠落自蓝月的魔力晶矿?
如此一来,那头盘踞於主峰的独眼蓝龙之所以会做出违反繁殖本能的怪异行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它在守著一顶蕴含魔力的王冠,並且它不想將这顶王冠赠送给它的一代。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眼下那只体长近乎一米的蛛怪正持续不断与阿斯让纠缠。
它漆黑的甲壳在昏暗的光线中泛著阴冷的光泽,四只复眼中闪烁著冰冷而残忍的幽光,而它那丑陋的口器正持续分泌著一缕缕半透明的、略带黏稠的毒液,
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溅在地上发出嘶嘶的声响。然而,不管身体產生何种异变,它终究是一个不大聪明的虫子。它那圆滚滚的可怖脑袋绝不会想到,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阿斯让逼上了绝路。
阿斯让不断调整自己的脚步,用迅捷的身法闪避蛛怪凌厉的攻势。在此期间,他已好几次抓住蛛怪攻击的空档,但他却一直没有出手,而是始终控制著节奏,在蛛怪的攻势中游刃有余的闪转腾挪。因为他要的不止是胜利,而是让绿宝石也能参与到这场战斗中而现在,机会来了。
在蛛怪顺著阿斯让躲闪时的方向挪动身体时,它那骤然暴露给绿宝石的后背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脆弱。阿斯让缓缓后退,將蛛怪引向更有利的角度,使其后背正对绿宝石所在的方向。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蛛怪的口器猛然张开,连同它那带毒的蝎尾一同泛起了诡的光泽。隨著一声尖锐的喊叫,粘稠的毒液从其口器中喷出,如同瀑布般卷向阿斯让正面袭来,掀起了一股腥臭难忍的狂风。紧隨其后,蛛怪的蝎尾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一个狡诈的角度斜刺攻击,喷出有看剧烈腐蚀性的毒液。
阿斯让毫不犹豫,果断向右侧腾挪,剑从手中飞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他脚下一错便朝地面扑去,整个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几乎贴著地面滑行,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正面袭来的扇形毒液一一那可怕的液体儿乎擦看他的头皮飞过,继而洒落在地面上,发出如同沸水灼烧般的刺耳声响,腐蚀著周围的地表,留下深深的坑洼。
未待毒液喷射完,阿斯让已在地上一个翻滚,巧妙地避开蝎尾斜刺出的第二波毒液攻击,身体迅疾如猎猫一般跃起,隨即稳稳地站定在蛛怪侧边。
“动手!”
在蛛怪丑陋身躯停顿的剎那,一支利箭迅如闪电地飞射而来。时间顷刻间凝滯,空气中似乎能听见箭簇破风而过的锐利声响。
强而有力的弩箭在空中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带著无比的精准和巨大的动能,凶猛地射向蛛怪的尾部。
箭矢狠狠地扎入蛛怪尾部脆弱的几丁质外壳,那形同虚设的防护在锐利的箭头下如同纸般脆弱,顷刻便被洞穿。
超乎一半的箭身没入蛛怪体內,將蛛怪后半身错综复杂的內部器官与神经系统无情地粉碎,令其瞬间瘫痪於地,原本高高扬起的带毒蝎尾了无生气地落在地上,在蛛怪不甘的挣扎中微微颤动。
阿斯让拾起碎龙骨,准备给与蛛怪最后一击,但当他见到蛛怪体內流淌出来的蓝绿色体液时,他还是收起了以上想法。没办法,万一一剑砸下去,给自己染了一身诡异的蓝绿色.呢,这也太噁心了。
想像著这突如其来的“洗礼”,阿斯让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噁心。
还是別这么干为好。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阿斯让並没有立即离开蛛怪的身边。他依旧警惕地守在原地,目光牢牢锁定著那奄奄一息的庞然大物,手中紧握的碎龙骨始终呈防御姿態,隨时准备应对任何意外。
蛛怪不停耸动口器,在地面上艰难地挣扎,发出低沉而无力的怪叫,蓝绿色的体液从伤口处不断渗出,几乎要淌到阿斯让脚下。
阿斯让捏著鼻子向后退了几步,朝绿宝石招了招手,让他过来瞧瞧自己的战果。
绿宝石用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有些激动地跑了过来。他是趴在地上射弩的,但这支弩的后坐力还是超过了他的预期,搞得他一脸狠狐,鼻子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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