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暴君之冕

安静的树屋里,大司祭半靠在古老的树根中,周围微弱的萤光勾勒出他憔悴的轮廓。

与上次见面时相比,大司祭显得更加苍老,大概是不再需要在阿斯让面前偽装什么了吧,他已不再遮掩衰老的气息。

大司祭诚挚地感谢了一番阿斯让,隨后讚嘆道:“即便在我那个年代,您也是出类拔萃的猎龙人了。按照惯例,我们本该为您取一个象徵您荣誉的称號·

但现在的我,恐怕已没有那种想像力了。”

“他还是没有为之前的无礼举动道歉。”爱莎泛著嘀咕。

阿斯让倒不在意这个,精灵嘛,是这样的。

只听大司祭继续说道:“作为补偿,我为您准备了一份小礼物。”

“哦!他说什么?礼物!”爱莎立马来了兴致,“快叫他把礼物端上来!”

谁家小孩。阿斯让感觉有些好笑。又不是给你的。你怎么比我还兴奋?能不能矜持一点,你可是为后人传颂的大人物。

“切,我就是好奇。你放心,像我这种见多识广的大人物,是绝不会稀罕你手上的任何东西的。”

这时,大司祭微微点头,向站在一旁的萨拉使了个眼色。萨拉立即心领神会,轻盈地走到一旁,从一个精致的木盒中取出一瓶早已准备好的透明液体,很小心將它递到阿斯让的手中。

“原来是分枝的原液滴露。”爱莎说,“一口闷了吧,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大司祭也让阿斯让喝下它。

阿斯让没有犹豫。

在遥远的城邦时代,那些受赐祝福的猎龙人们大多都是依靠这些蕴含魔力的滴露维繫赐福的力量。

如今法莉婭不在身边,阿斯让就只能靠滴露补充铭纹所需的魔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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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抿了一口,想要尝一尝味道,结果发现没什么味道,於是便將瓶中的透明树液一口饮尽。

隨著滴露的效力逐渐渗透全身,阿斯让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体內有股热意。这股热意不像天神之血那般极具侵略性,后者如同野火在肌肤下蔓延,带来一种愤然与激奋的感觉,使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肉都被唤醒,而前者则很温和,如春风化雨般自然。

“还请您不要迷失在这股力量里。”大司祭缓缓说道,“圣树与其分枝乐於向我们施予赐福,但若索取过度,那么我们曾拥有的一切,都將在不可逆的枯萎中走向终结·—这是我们精灵在漫长的时光中总结出来的道理。”

阿斯让表示理解。

大司祭点了点头,“我的生命已接近尾声,很难维持长时间的清醒,日后您有什么需要,向萨拉明言就好。”

“我会尽力满足您的要求。”萨拉低声承诺。

阿斯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请等一下,很抱歉,我想占用您一点时间3

“无妨。”大司祭重新睁开眼睛。

“对精灵而言,蓝月意味著什么?”

“啊·蓝月重新出现了吗?”大司祭平静的声音里有了一丝起伏。

“是的,蓝月重新出现了。”阿斯让肯定道。

大司祭停顿了很久,久到阿斯让几乎要以为他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离开了人世,再也回不来了。

终於,在那漫长而凝重的沉默之后,大司祭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但语调稳重:“—·曾经的我们畏惧蓝月,因为我们畏惧变化,恐惧未知。每当蓝月现世,我们便要面对一次世界脱离认知的挑战,就仿佛自然的法则逐渐陷入无常之境。一切在蓝月的映照下变得不可预见,充满了不確定性。”

“因为魔力?”

“是的,因为魔力。”大司祭点头,目光如穿越千年的星辰般闪烁,“在连我们精灵都异常愚昧的古老年代里,我们曾固执地认为那轮蕴含魔力的深蓝之月是不该存世之物,它是“自然”这副寧静画卷中的污点、是难以饶恕的瑕疵。它的出现令我们对自然的稳定性心生动摇,这种变化是不可控的,是超乎我们智慧和理解之外的。我们的先祖曾固执地认为我们是自然的唯一宠儿,是圣树选定的长子,那时我们的活动范围仅限於圣树左右,对蓝月的影响並无深刻认识,直到一些勇敢的族人脱离圣树怀抱,替我们去探寻那些未知之物时,我们才惊觉蓝月对这个世界產生了多么深远的影响。那些为我们熟知的东西,那些不为我们熟知的东西,都因这轮深蓝色的月亮產生过异变。大到巨龙,小到飞虫,万物皆能受到魔力的恩泽,这之中当然也包括你们人类。”

“很新奇的说法。”爱莎附和道。

应该是老旧。阿斯让想。

“我们的先祖害怕你们的先祖。”大司祭说,“那时的你们狂热地崇拜著蓝月,更有甚者崇拜食人的恶龙我们对你们充满戒备,而你们对我们亦是如此。我们的先祖自恃为圣树的长子,而你们的先祖则狂热地信仰蓝月,我们本该是永恆对立的敌人,所幸我们之中的有识之士选择了握手言和。”

“说起来,我们选择这么做的原因,其实有些可悲一一我们不得不承认,不论是我们精灵,还是你们人类,你我二者都不是最擅长使用魔力的生物。拋开巨龙不谈,剩下那些不具智慧的野兽,仿佛都要比我们更擅於感知元素、利用元素。据说在最苦难的岁月里,我们两族加起来,可能都没有超过一万人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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