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教主的精神已不大正常了,所以才会把阿斯让错认为伍德洛。他们的剑术何其相似。
“呵———”
怪物发出一声轻笑,“你应该很清楚每个帮魔女作恶的混蛋,都是这幅说辞。”
他环视一周,不知不觉中,法莉婭已用魔法构造出许许多多的混合造物,它们以冰为身,以石为甲,將这片满目疮的战场团团包围。
透支了精力的法莉婭半跪在地上,双手撑著地面,口吐阵阵白雾,表情仍有些难看。凯萨琳对她的影响仍未彻底消散。
“法莉婭,你先別出手,让我和他单独谈谈。”阿斯让说。
法莉婭倔强地摇摇头。
“拜託了,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法莉婭沉默无语。她很担心,很不情愿,但她还是决定尊重阿斯让的想法,
命一眾冰之造物凝滯待命。
阿斯让的目光始终放在教主身上,不敢有丝毫鬆懈。
“时间过去太久,我都快忘记我以前是什么模样了,”他套话道,“在你看来,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教主嘶声应道:“一个愚蠢的人。”
“是吗?愚蠢在哪?”
“你说一人受难,好过十人受苦。”教主声音微颤,“何等愚言——"-!而我竟对此心生憧憬,当做人生格言——同样愚不可及。”"
“一人受难?你的所作所为更像拉著別人一起受难。”阿斯让摇头否定,
教主闻声反问:“一人受难,挽救十人;十人受难,挽救百人;百人受难,
挽救万人——有何不可?”
“你的所作所为无法拯救任何人,过往的歷史证明,你心中的乐土不过是另一种地狱,”阿斯让沉声道,“人们需要开创一个新的时代,而不是回到过去,
在相似的歷史中挣扎沉沦。”
“这个时代是魔女的时代,想要改变,便只能从世上的每一个角落根除魔女。自古以来,无数王者代行神之意志,令座下臣民安居乐业,而魔女悖逆神意,窃夺王权,视凡人为猪狗,给乐园涂抹污名。”
“诸王的时代哪有那么美好?”
教主眼神凌厉,“至少诸王不会將他的臣民当做猎物,而魔女却会將凡人当做猎物,肆意宰杀取乐。”
有这种事.?
阿斯让眉头一簇。
爱莎“听”了一声,尷尬道:“还——·真有。”
你不管管?
“我都死多少年了,怎么管?啊不对!我没死!爱莎是爱莎,我是我,我是她的——.她的.—”
她的女儿?
“呸!才不是这样!”爱莎怒道,“话说回来,在我还活著的那个年代,爱拿箭射农民的变態领主国王遍地都是!他们一样不是好东西,给我狠狠他!”
阿斯让表示同意,向教主说道:“你的话太绝对了,如果国王不残虐,那时的农民为何要响应魔女的號召,掀起反旗?”
“一群利慾薰心的航脏篡权者,何以承载王冠之重?何以冠以王的名號,代行神意?”
“这不是双標是什么?沟槽的神棍,你可別被他忽悠了!”
爱莎大声叫,叫阿斯让颇为无语。
你偷看我的记忆就算了,干嘛还要学来一堆抽象用语?
“好用多用。我是实用主义者。”她还挺得意。
难怪会被后世的魔女嫌弃。伟大的爱莎怎么能是这幅做派!
“你说什么?!”爱莎仿佛是被戳到了痛处,“再说一遍,看我还会不会用魔法帮你战斗?!你知道我的魔力有多珍贵吗?!”
好好想想,是谁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我们本可以制定更加详细的计划,趁夜发起突袭。
爱莎沉默一阵,乖乖道歉,继续用魔力替阿斯让分担鎧甲与碎龙骨的重量阿斯让暂且无视她的道歉,接著与教主对话。
“利慾薰心者比比皆是,但贤明之王屈指可数。”
教主又一次发出那似哭似笑的诡异声音:“伍德洛-你本来可以成为指引我等前行的贤王然而.在那虚假的乐园在那魔女私建的罪恶狩猎场被凯萨琳的火焰付之一炬后.你却拒绝了我们.··拒绝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力量—!”"
黑血涌动,淹没教主最后一丝理智,口中挤出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扭曲:“你背叛了.背叛了我们的期待·如果有你如果你没有拋下我们我们就不会在最初的围剿里死伤过半———!我们会比今天更加强大!
“看啊!伍德洛!”他厉声呼喊,厉声悲鸣,“好好看看!看看这股因你而起,又被你拒绝的力量—究竟有何等伟力!”
就在阿斯让面前,那浑身缠血的怪物不做任何防范地將剑高高举过头顶。此刻,他原本僂扭曲的身体,竟如山岳般笔直挺拔,剑身与盔甲上缠绕的黑血,
如同红黑色的日冕,激烈舞动。
“阿斯让!”法莉婭瞬间激起魔力,无数冰之造物纷纷朝那怪物扑去。
但那缠血之剑已然落下,带著无可阻挡的沉重与恐惧。
阿斯让挥动碎龙骨,以一种宛若的勇者的姿態迎向这恐怖的一击。
碎龙骨带著风的呼啸之声,自下而上迎向那势不可挡的剑锋。剑与剑在空中相触,发出激烈的金属碰撞声,似乎连空气都因这剧烈的碰撞而震颤不已。每一块肌肉、每一寸骨骼,在这一瞬间被压榨到了极限,阿斯让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巨力几乎要將他压垮。
在这场惊天动地的角力面前,时间仿佛凝固。
爱莎以自身魔力为引1,从生树之种中抽取些许生命之力,灌入阿斯让背后的铭纹。
“你被强化了,快上!”爱莎激动大吼。
几秒后,只听“咔”一声,缠血长剑应声而碎,阿斯让顺势下砍,直击肩甲的破损处。
瞬间,黑血四溅,碎剑与怪物的右臂一同掉落於地。
隨后,那沸腾的黑血逐渐归於平静,教主那残破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鎧甲的力量,在沉闷的响声中轰然倒地。
胜负已分。
“哎,这力量很强吗?怎么感觉不如圣树一根?”
爱莎调皮一嘆,严肃的气氛荡然无存。
说真的,你別再败坏爱莎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了。
阿斯让冲法莉婭挥了挥手。
“没事了,法莉婭,都结束了。”他举起碎龙骨,准备补刀。
教主似乎正在低声嘀喃著什么。
阿斯让皱眉倾听。
你们逃不掉那傢伙——·很快———来了?
突兀地,光线暗淡下来。
並非云雾遮蔽了太阳。
遮住太阳的,是一道龙影。
它正朝著这片森林疾冲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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